一個時辰後,上京大街小巷貼滿了告示,引得全城百姓圍觀。
“我看看我看看,寫的什麼?”外圍的人好奇的往裡擠。
站在前面的人高聲道:“朝廷徵繡娘,只要會做衣服就行,一天一百文工錢,在那邊登名。”
告示下方不遠處,擺了一張桌椅,有官差拿了筆冊候著。
“嘿,我家婆娘會做衣裳,我就這回去叫她去。”
“這麼高的工錢,男人不可以嗎?我也會做衣裳哩。”
有相熟的睇那人一眼,鄙棄道:“得了吧你,就你那稀密不勻棉花都能露出來的針腳,別給朝廷添亂了。”
“再說了,你一個單身漢,跑姑娘堆裡去,揣的什麼心思呢你。”
那人被說的面紅耳赤,眾人聽的鬨然大笑。
結伴出來買菜的姑娘婦人,挽著手小聲道:“我們也去吧,一天一百文呢。”
於尋常百姓而言,一天一百文的工錢己是極高,尤其是困於家宅的婦人,平日裡只能做些漿洗縫補的活計,幾天才得一百文。
眼下這活,既能為朝廷出力,又能賺錢,簡首是一舉兩得的美差。
“我娘和我嫂子也會,我回去叫她們……”
得知訊息的人們奔走相告,訊息很快傳遍全城。
僅一上午的功夫,就徵到了近萬人。
這些人被分派到各綢鋪布莊,在繡孃的帶領下縫製冬衣。
達官世族家中的婢女,則在各府中縫製,算做府差,不再另計工錢,宮中司衣局的繡娘如是。
一時之間,全城沸騰,街上婦人買菜的身影少了小半。各綢鋪布莊也幾乎歇業,夥計工人全都忙著運送布匹棉花,收整縫製好的冬衣。
便是如此人手也不夠,朝廷還增派了兵士協助。
街道被肅清,往來的全是運送車馬。
兵部尚書帶著銀錢,親自到姜記購糧,裝車待發。
冬衣趕製的速度比預估的要快,僅七日功夫,便趕製出了第一批冬衣。
與此同時,糧草也籌備妥當。
十月二十三,第一縷陽光衝破天際時,輜重將軍帶領三萬大軍,押運著一車車糧草冬衣,浩蕩激昂的離開上京,往邊關而去。
繡娘百姓起早貪黑的趕製了七日,個個都熬紅了眼,腰痠肩痛疲累的不行。
姜舒讓她們休息一日,再繼續趕製下一批。
冬日的太陽灑在身上暖融融的,空氣中飄散著糖炒栗子的味道,耳邊是各種吆喝叫賣聲,平和的讓人心安。
姜舒買了兩斤糖炒栗子,又買了幾串糖葫蘆,帶回府中同楮玉幾人分食。
天氣晴好,主僕幾人在院子裡邊吃邊閒話。
姜舒抱著鬱子宥曬太陽,楮玉將栗子剝好放到碟子裡給她。
“又甜又糯,今年的炒栗子真好吃。”檀玉吃的停不下來。
楮玉笑著打趣她:“你覺得那年的炒栗子不好吃?”
在吃貨眼裡,什麼都好吃,年年都好吃。
檀玉被取笑的麵皮微紅,拿起一串糖葫蘆,憤憤的咬下一整顆。
楮玉提醒道:“少吃些,過幾日就成親了,當心長胖了穿不下喜服。”
“才不會。”檀玉又咬下一整顆,臉頰塞的鼓鼓的。
她吃的正歡暢,忽聽身後響起行禮的聲音。
檀玉猛然回頭,看見鬱崢帶著追雲逐風闊步而來。
楮玉霜華冷星趕忙見禮:“王爺。”
檀玉也跟著見禮,只是嘴裡塞著顆糖葫蘆,說話含糊不清。
好在鬱崢並未在意,從旁走過,抱起鬱子宥同姜舒進屋了。
檀玉鬆了口氣,一抬頭卻見追雲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西目相對,檀玉面皮瞬時紅透,嘴裡的糖葫蘆吞不下去,又不好吐出來,尷尬的不行。
楮玉幾人見狀,尋了個理由走了。
冷星走了兩步,見逐風杵著沒動,回去踩了他一腳。
“嗷——”逐風吃痛,一臉懵然的瞪向冷星。
冷星沒說話,徑首往院外走去。
莫名其妙踩了他就跑?
逐風不服氣的追了上去。
院中終於只剩兩人。
檀玉稍稍鬆了口氣,快速咀嚼口中的糖葫蘆。
吃的太急,一沒留神吞下了顆山楂核,梗的她以手捂脖。
“吃慢點。”追雲笑的一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