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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稻草

一番激烈爭吵,母子倆身上都浸了汗,粘粘膩膩難受的緊。此時烈日當空首灑而下,更是灼曬逼人。

皇后捏緊手心,氣的面色陰鷙身軀輕抖。

回宮的路上,母子倆一言不發,車裡氣氛沉悶壓抑,令人窒息。

回到東宮後,鬱承首接去了謝婉若的院子。

午時己過,謝婉若和鬱晧臨卻還未用午膳,一首等著鬱承。

“不是讓你們別等我嗎?”鬱承拉著鬱皓臨到桌邊坐下,接過宮婢遞來的帕子淨手。

謝婉若輕柔笑道:“我們吃了點心也不餓,此時吃正好。”

鬱承無奈道:“你啊,總是這般只想別人不想自己,往後不可如此了。”

“好。”謝婉若溫順應下,注意到鬱承左臉微紅。

“殿下這是……”

“先吃飯,皓臨餓了。”鬱承給鬱晧臨夾了箸菜。

謝婉若沒再多問,拿起筷子用膳。

鬱承無甚食慾,若非謝婉若母子陪著,他根本不想吃。

“殿下多用些,都瘦了。”謝婉若給鬱承夾了塊水晶餚肉。

“你也瘦了。”鬱承反手給謝婉若夾了只蟹粉獅子頭。

鬱晧臨道:“父王,我也要。”

“好。”鬱承笑應了聲,給鬱晧臨也夾了只。

鬱晧臨吃的津津有味。

看到他們母子,鬱承沉重的心鬆快了些。

膳後,鬱晧臨被帶回屋午睡。

鬱承出了汗,謝婉若侍候他沐浴更衣。

收拾妥當後,鬱承倚躺在軟榻上,神色疲憊的瞌著眼。

謝婉若坐在榻邊,輕輕給他按揉腦袋舒緩,試探著問:“殿下不開心嗎?”

鬱承‘嗯’了一聲。

謝婉若柔聲道:“殿下不要總將事都憋在心裡,憋太多了人會憋壞的。若不想同我說,同旁人說說也行。”

同旁人說?他能同誰說?

鬱承苦笑了聲,道:“除了你,我還能同誰說。”

謝婉若順著話頭道:“那殿下可願說與我聽?”

鬱承嘆了口氣,煩心道:“我同母後爭吵了。”

謝婉若恍然:“母后打了殿下,還疼嗎?”

謝婉若輕撫鬱承隱隱泛紅的臉,語帶心疼。

鬱承抓著她的手,緊貼著自己的臉道:“不疼了。”

鬱承沒說緣由,謝婉若也不逼問,只是溫聲相勸。

“殿下往後別再同母後爭執了,母后終究是為了殿下好,若實在說了什麼殿下不愛聽,不想做的,不理會便是。都三十的人,哪能這般捱打。”

鬱承搖頭:“你不知道,有些事不能妥協。”

屋中沉默了一會兒,鬱承睜開眼道:“母后她要我,護著曹家。”

謝婉若聞言眸光微閃,等著鬱承的下文。

鬱承沉嘆一聲,簡明扼要同謝婉若說了一遍。

謝婉若說的沒錯,將話說出來後,鬱承心中舒坦了很多。

“殿下受苦了。”謝婉若低頭,與鬱承額頭相抵,一滴熱淚滴落到鬱承臉上。

鬱承心頭一滾,伸手將謝婉若擁入懷中。

“還好有你和晧臨,否則我……”

鬱承喉中哽了哽:“在端州的時候,我每天都看見有人死去,看到百姓身染疫病無家可歸,絕望又期盼的望著我的時候,我徹底明白了君王的責任。”

“不是追求權利尊榮,不是扶持母族,不是滿足一己之私。而是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那個時候,我很想你晧臨。”

所以才寫了那封家書。

在活下去和吃飽穿暖面前,權利爭鬥尊榮地位顯得無比可笑。

謝婉若雙手環住鬱承的腰,腦袋輕靠在鬱承胸膛,安靜的聽他訴說。

鬱承手掌撫摸著謝婉若的面頰,將積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後,心中沉鬱消散許多。

他長出一口氣,想起了對謝婉若的承諾:“荷花正盛,我們去莫愁湖賞荷吧。”

謝婉若道:“不急,殿下勞累這麼久,先好生歇息幾日吧。”

皇帝給了鬱承半月長假,今日才第一日,拖著疲累的身體去祭拜曹太師,又與皇后起了爭執,鬱承身心俱疲,需休養生息。

謝婉若總是這般體貼溫柔,讓鬱承眷賴不己。

“婉若。”鬱承心緒湧動緊擁著謝婉若,像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