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聾啞老頭站在院子當中,滿臉憤怒的神情,咿咿呀呀的喊叫,看來他雖然又聾又啞,
亦已知道闖進來的是一班強盜了。不過,他的表情只是憤怒,卻似乎並不慌張。
安達看見院子中那堆高逾人頭的稻草,說道:“先搜這堆稻草!”金獅谷的舵主金髮應
聲而上。
孟霆“哼”的一聲,一掌便向金髮打去,可是在他旁邊的楚大鵬出手比他更快,孟霆肩
頭一動,楚大鵬立即便是一招“鷹爪”的“大擒拿”手法向他的琵琶骨抓下來,喝道:“孟
大鏢頭,我勸你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孟霆擅長的是一套鐵牌功夫,擒拿纏鬥的功夫卻是比不上楚大鵬。不過他身為虎威鏢局
的總鏢頭,這門功夫雖非所長,他還可以應付。雙掌相交,“啪”的—聲響,楚大鵬身形—
晃。孟霆連退三步,只覺手腕火辣辣的作痛。
不過楚大鵬想抓碎他的琵琶骨卻也不能。安達“嗖”的張開了摺扇,擋在孟霆面前,喝
道:“孟大鏢頭,你再一動,可休怪我不講情面!”
孟霆正想不顧一切和他們拼命,不料忽有—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金髮彎下腰剛要搜那—堆稻草,忽覺腰眼一麻,竟是不由自主的立足不穩,朝天跌了個
仰八叉。他是給那聾啞者頭推跌的。
金髮的武功雖然算不得是第一流的高手,在江湖上也總是有數的人物了,雖然他沒有防
備,但給一個聾啞老頭一推便倒,這件事情卻是不能不令安達等人大大吃驚了。
安達身法快極,一個移形換步,立即到了聾啞者頭身邊,摺扇指著他的穴道喝道:“你
是誰?”
孟霆大喜過望,心想:“不料這聾啞老頭竟是武林高手,我和他聯手,說不定可以抵敵
得過對方四人。即使不敵,至少也有了希望。”當下笑道:“他又不會說話,你問他也沒有
用,咱們乾脆動手吧!”
婁人俊扶起了金髮,跟著也走上前來。他仔細的打量了那聾啞老頭一眼,忽地失聲叫道:
“你不是喬松年麼?嘿,嘿,我找了你許多年,你卻躲在這裡!真人面前,你還要裝聾作啞
麼?”
那“聾啞”老頭驀地發出一聲長笑,說道:“我並不是為了躲避你的,不過既然是碰上
了,咱們就順便算一算舊帳也好!”話猶未了,婁人俊和金髮已是雙雙撲上。
喬松年隨手在稻草堆旁拿起一把禾叉,喝道:“來得好!”禾叉畫成十道弧形,使出了
“撥草尋蛇”的招數,撥開婁人俊的長劍,叉尖直指金髮喉嚨。
金髮用的是一柄大斫刀,重達三十多斤,當胸一立,護著咽喉,只聽得“當”的一聲響,
大斫刀竟然給他的禾叉撥開了。金髮虎門隱隱作痛,原來這並不是一把尋常的禾叉,而是百
煉精鋼打的。重量和金髮的那柄大斫刀也差不多。
婁人俊一個移形換位,劍隨身走,喝道:“今日誓報你一掌之仇!”劍光如練唰的便向
喬松年脅下的“愈氣穴”刺來。
原來約在十年之前,婁人俊在冀北道上截劫一夥客商,商隊的保鏢敵他不住,正在危險
萬分之際,恰值喬松年路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婁人俊給他重重打了一掌,打落了兩齒
門牙。這十年來婁人俊苦練—套八仙劍法,為的就是報這一掌之仇。
喬松年見他劍法不俗,心道:“這廝果然是今非昔比了。”當下不敢輕敵,禾叉一抖,
徑搠過來,喝道:“來面不往非禮也,讓你也見識見識我的點穴功夫!”禾叉的三股又尖都
對準了婁人俊的穴道。
禾叉是一件沉重的武器,喬松年竟然能用它來點穴,使得比判官筆還要輕靈,婁人俊是
個識貨的行家,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收劍換招,喬松年迫退了婁人俊,倏地把招數由虛化
實,禾叉當作杆棒來使,一招泰山壓頂,硬劈下來,金髮的大斫刀擋它不住,蹬蹬的退了兒
步,叫道:“安大哥,這老頭兒甚是扎手!”
當喬松年和金、婁二人動手的時候,孟霆也拔出了紫金刀,和安達、楚大鵬展開了惡鬥。
孟霆倘若和對方單打獨鬥,或許還可以打個平手,如今以一敵二,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