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都給不起對方承諾,也許幾年以後你們只會當彼此是陌生人。”老師帶著笑意繼續勸說我們,只是話裡藏針,“青春的確需要瘋狂,但是不要拿自己的明天開玩笑。你們現在的喜歡,只是一時的,日後你們回想起來,也許會覺得很可笑。”
我默默地,默默在心底回了老師一句話:“老師我們來打個賭,七年不過彈指一揮間,我想我的喜歡會比七年長久。”
“老師的話就說到這裡,聽不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老師擺擺手,“下週就期末考了,回去上課吧。你們不管怎麼樣都不要耽誤自己的學習。”
我和陸南傾走出辦公室,一路上只有沉默相伴。
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我似乎聽見他低低地喊了我一聲“清歡”,我抬頭去看他他卻一個字元都不曾說出口,我也不好問,於是只能作罷。
只是我不曾知道,多年後的我想起那個在心裡默默和老師打的賭,心中總是酸澀刺疼。
所謂七年之癢,誰能逃過。
捌 沉溺在一場鬧劇4
也許我低估了流言蜚語的威力,在期末考試之前,不出三天在整個年級就傳遍了虞清歡因為一封所謂的陸南傾寫的情書而在放學之後一個人在球場等了陸南傾幾個小時,最後陸南傾沒有來虞清歡回家摔傷了膝蓋。各種添油加醋的版本在各個班級間傳遞。
每天早晨我和陸南傾他們一起走進教室走進學校總會有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雖然在表面上我和陸南傾對於,這些流言蜚語都以沉默來應對。但是我很清楚的感受到陸南傾對我開始漸漸疏遠。
顧城風就是在這個時候找到我的。
那天的期末考試結束後,他倚在教室門口似乎是在等我。我收拾好東西走出去,“顧城風?”
他打量了我一會,語氣裡帶著些許擔憂:“阿寶,你真的喜歡他?”
我愣了一會,隨即反應過來,但仍舊裝傻:“他?”
“恩。”他看著我,眼裡似乎有些許的期待。
“他?”我繼續裝傻充愣,“他是誰?”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陸南傾。”
“哦!”見他直接說了名字,我也不好再裝作不知道,只能淺淡地敷衍。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問我這個問題,我想他心底裡有一個他所期待的答案,我想他期待的那個答案不是我能給的。
他打破沙鍋問到底:“嗯?喜不喜歡?”
我想索性也就這樣,我從來都不知道顧城風對我的喜歡有多深,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子,他的日記裡寫的全部都是阿寶,我不知道他寫阿寶這兩個字的深情不知道他那日在山頂帶著濃濃的鼻音說好的無奈,我亦不知道我要怎樣才能不傷害他讓他繼續活的無憂無慮自在逍遙。
我定了定神:“恩。他是陸南傾……我喜歡他……”
他眼底掠過一縷傷悲,我卻不知如何勸慰。也只能視而不見。
他“哦”了一聲,然後沉默不語。
我想緩解尷尬,輕聲說:“顧城風,我們一起走走吧。好久沒和你一起走路了。我想找回那種感覺。”
那些感覺,是不是都被時間帶走了?是不是如同花瓣,只是鮮豔一時,最後終將凋零?,零落成泥,惟餘舊時香?
他沒有搭話,只是很聽話地跟著我走。
走著走著,我正在思索著怎樣找個話題來打破沉默,他就像是習慣一般從校服口袋裡拿出兩個棒棒糖遞給我,很溫和地對我從嘴角牽扯出一抹笑:“阿寶。”
我看著他,笑著接過棒棒糖。
“城風,空城惟餘風。”他低低地說。
我說“空城餘風,採藍而過。”我看著他,我知道他會明白我的意思就和我也懂得他要說的一樣。
他嘆了口氣,搖搖頭:“蘇採藍真的很像你。”
“ ;蘇採藍只是蘇採藍,她不會像任何人,她只是她自己,獨一無二的蘇採藍。”我繼續勸說他。
“對啊,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像蘇採藍再怎麼像虞清歡,她也不會是虞清歡。”他按照他的邏輯繼續感懷。
我也不知道怎麼樣去安慰他,只是一直在將話題往蘇採藍身上引。
“阿寶,世界上那麼多人我為何偏偏喜歡你。”他話語裡透著無奈。
我無言可對,只是沉默。也許有的時候,沉默,真的是最好的回答。
我從不曾預料到,喜歡我,是他一輩子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