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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部分

淡紫花棉被套也不見了,給他留了一個被芯,但她卻忘了拿走她的枕頭。

陳池是很糊塗的,離婚後他許久沒有踏進許霜降的大臥室,不知哪天夜裡,他從沙發上起身晃回了大臥室,直接就枕上去睡了。後來他想將小書房的摺疊床收起來,才發現他仍然擁有兩隻枕頭。

兩隻一模一樣的枕頭,只有許霜降好似懷揣啥巧方法,在他以前亂用時永遠能分辨得清清楚楚,這個是你的,這個是我的。

陳池是分不清的。他也從未花心思去仔細瞧過家裡的這些小物件,許霜降給他哪個就哪個。

不過,他們吵架後一個睡小書房,一個睡大臥室,經過這幾個月的分居,等許霜降走後,兩隻枕頭再擺回一處,陳池也能毫無障礙地分清了。

她睡慣的枕頭,有她的感覺。

他曾經在凌晨醒過來,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比忠誠地複製著以前的睡姿,側臥著朝向許霜降那半邊床,一隻手揪著她的枕頭角。

很黑很黑的夜裡,他的手往下摸,只有柔軟的床褥,沒有她溜到枕頭下的那顆毛茸茸亂蓬蓬的大腦袋。

他將許霜降恨得咬牙切齒。

陳池將臉捂在她的枕頭裡,良久,猛力吸了一大口氣,把枕頭放下,才將呼吸接續上。

窗外,天光明媚。

陳池倚在床頭望出去,望到一角蔚藍天空,雖只有一角,卻知道它自由自在地鋪展得無限高遠。

他知道她在哪裡,每一天每一夜,他和她不過相距幾十公里而已。此時此刻,她就在離他幾十公里外的地方,過得歡喜暢意。可他竟然什麼都沒做,甚至沒有去揍一頓林虞。

他和她結婚時,母親領著他們在小區裡散步,那些鄰居湊上來打聽,媳婦這麼遠的人,池伢怎麼認識的嘞?母親一臉笑,有緣千里來相會,他們有緣。

千萬裡都遇上了,幾十公里卻做了陌路人。

陳池垂頭看著橫擱在腿上的枕頭,半晌仍舊把它放回許霜降睡慣的半邊床頭,他下了床,斂眉將網上訂來的紙板箱一個個組裝起來,將自己那些厚實的冬裝先塞進去。

陳池動作麻利,也不像許霜降那樣講究分類,他的宗旨很明確,今天這一撥是將日常不大用的所有東西都收起來,只留一些必要的物品維持到正式搬家。半個小時後,陳池拎著一個箱子轉移到了客廳。

桌上的絹玫瑰玻璃花瓶也在此列。他瞅了一眼,花束久未打理,早已兜滿塵,黯淡得如同小商品市場中最無人問津的地攤角落裡的一元一把假花。

陸晴對這絹玫瑰誇張的讚譽驟然浮起在陳池耳邊。他面無表情拔出花束再瞅一眼,手腕微抖輕輕甩向桌沿連敲兩下,震落了不少灰,然後將勉強鮮亮一些的花放到箱底。

許霜降走了,但她那些零零碎碎的生活小習慣倒像是一顆種子,在陳池身上出人意料地發了芽。首先她不會這樣在屋內抖灰,其次她實在要是抖了灰,附近能承灰的桌子椅子必定要拿抹布細細捋一遍的。陳池如今自己收拾,無意識地刻印到了後面這個步驟。他拎起椅子,斜著在地上頓了兩下,攤開手沿著凳板呼嚕捋一下。

手掌跟兒挺平滑,也沒甚沙沙的灰塵觸感。陳池便將椅子推進桌下,他直起腰,瞄著陸晴坐過的這把椅子好一會兒,撥出手機。

“四丫,問你件事兒。”

“哥,你說。”

顧四丫受了自個媽的千叮嚀萬囑咐,陳池的心情不順,和哥哥說話,莫要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嘰嘰嚷嚷。她打心眼兒裡也為陳池低落,這會兒接他的電話,語氣從沒有過的柔和。

“你和黛茜,就是你同學陸晴,經常聊天吧?”

顧四丫奇怪,這叫啥問題,她便不以為意地答:“嗯,有時候影片,有時候就看看動態什麼的。”

“你是不是告訴黛茜,我離婚了?”

“哦……前幾天我說了。”顧四丫的聲音低下去,“哥,我嘴快了,我想著大家都認識,你們又在一家單位,以為她早就知道了。”

說起來顧四丫也是好心,她驟然聽到陳池離婚,而且還離了好幾個月了,心理接受不了,又不敢直接問陳池,總覺得那是在她哥面前撕傷疤,這才忍不住找了陸晴,想多打聽點兒。

陳池默然。

“哥,怎麼了?”顧四丫怯怯問,暗忖該不是陸晴大嘴巴似地嚷嚷出去,讓她哥在公司不相干的同事下屬面前難堪了吧。

“沒什麼。”陳池過了半晌才又問道,“你們聊天的時候,有沒有誰說過霜霜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