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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再來說灰塵,這個是許霜降躲到外頭去都避免不了的。她現在多出一樣家務活,每天黃昏回家第一件事是掃門外的走廊。隔壁現在成了一個工地,水泥黃沙都往裡運,通道上難免灑了一些。而且,許霜降懷疑裝修工人趁鄰居不投訴的時候,仍然將大門敞開著通風,塵屑揚出來不少,再加上工人們出入走動時也能帶出不少灰。現在,公共通道就沒有不髒的時候。

保潔阿姨說了,裝修垃圾她管不了,論理,這該是裝修戶自己要負責清理的。但東家不常來,請的是包工隊,裝修師傅爭分奪秒幹活計,哪有時間天天給你掃走廊。

許霜降無奈,自個拿起掃把。那種普通的軟毛帚真對付不了這層厚膩的灰土,她找遍了菜場和超市,想找在汪舅舅家掃外場用過的高粱帚,那顯然更稱手更刮地,可惜遍尋無著,只得繼續用軟毛帚,每回胳膊都要用很大的勁道,才把灰土掃進簸箕裡。

掃一次,全身就膩歪得不行,揚起的灰全撲自己身上了,尤其是腿杆這一截。許霜降也試過灑水掃,那更是一場悲劇,水灑下後,地瞬間成了泥漿地,掃把毀了不說,地幹了之後蒸發走的是水份,該留下的泥灰照樣巴在地上。

關於掃地的煩惱可不止這一樁。另隔壁的大媽也會掃門外走廊,但大媽大概被氣狠了,不耐了,她竟然把自家門前這片區域裡的灰通通掃向裝修戶這一側。大媽家不是和裝修戶隔著許霜降家嗎?大媽守足分寸,跑來和許霜降打招唿:“這家裝修戶太不懂規矩了,弄得公共走道這麼髒,一點也不管。保潔阿姨不肯掃,其實我們也不該掃,真是自家人要出入,實在沒辦法,否則哪有他裝修我給他掃地的道理?我不掃到簸箕裡,就掃到一堆讓他們看看。”

大媽這堆灰掃在哪兒呢?就在她家和許霜降家的分界線上,當然,大媽沒有讓灰土堆越界,仍處於大媽家的外圍走廊段。大媽是想讓裝修師傅出入的時候好好瞧一瞧呢。

陳池回來,先中招。

他興沖沖帶回了一盒月餅,路上買了一袋糖炒栗子,沒細看地上,鞋尖踢中了那堆灰土。饒是他在自家門外使勁蹬了幾下,鞋面上依然敷了一層灰粉。

“怎麼外面那麼髒?誰在走廊裡堆垃圾?”他立在玄關問。

許霜降蹲在地上捧著陳池的鞋,簡直想哀嘆。

自從隔壁裝修後,她每天勒令陳池和她自己,進門不得跨兩步,只能一進門就原地脫鞋,目的就是為了阻住自門外帶進的鞋底灰。這下可好,鞋底灰不減,鞋面也戳到灰了。

“你現在知道有多髒了吧?前些天,你回來沒覺得髒,那都是我已經掃過的結果。”許霜降苦著臉將阿姨的話如此這般一學,“她還叫我也不要掃到自家簸箕裡了,都朝他們那個方向掠過去。”

陳池一算:“那不是掃到他們家門口去了嗎?”

“對呀。阿姨把灰掠過去,就靠著我們家,我把灰掠過去,就靠著他們家門口。”許霜降點頭道。

陳池哭笑不得,告誡道:“你可千萬不要這麼幹。”

“那就忍著啊?”許霜降苦惱地問道,“我懷疑天天這麼灰裡來灰裡去,哪一天我失去理智了,就真的會掠過去了。你不知道,真的太髒了,我每天外面掃,掃完了自己身上拍一拍,全都是灰,進家裡一直糾結,是先換衣服拖地板好呢,還是先拖地板再換衣服?”

“來,抱抱。”陳池忙摟過她摸摸頭,安慰道,“我過去和他們說,讓他們注意一些。”

許霜降要跟去,陳池不讓:“待在家裡,用不著這麼多人。以後你在家裡,和隔壁有什麼事,你也不要上門去理論,告訴我,讓我去處理。”

許霜降便立在門口聽。

陳池敲開了隔壁門,出來一個五十多歲老漢,端著黃色搪瓷飯盆,盆裡的米飯上蓋了土豆炒豇豆,斜斜插了一根不鏽鋼勺子。

老漢臉龐黑黝黝的,穿著一條髒兮兮的粗布褲,一看就是那種特別老實木訥的人,立在門內疑惑地望向陳池。

陳池說得很客氣:“師傅,我住隔壁,是這樣的,你們裝修的時候,外面的過道弄得太髒了,以後能不能稍微注意一點?”

“哦,好,好。”老漢不斷點頭。

陳池回來,許霜降取笑道:“你就這點效果。”不過她也只能大度道,“行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最近被隔壁的裝修擾得煩躁,無心留在家裡做飯,她老給陳池吃小攤上的快炒盒飯,今天她捨不得了,自己也撐不住了,到一家菜館裡打包了一隻罐罐雞、一份筍乾燒肉和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