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陳池隨口答道,心中措辭,想再說點什麼。
只聽許霜降似乎笑了一聲,溫溫糯糯的聲音傳來:“我昨晚好像已經問過了,這一天過得都有些雲裡霧裡。現在應該很晚了,陳池,你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霜降,”陳池叫住她,聽著她“嗯?”了一聲,又於心不忍擾到她休息,默然半晌輕聲道:“晚安。”
“晚安。”許霜降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又睡著了。
陳池星期天和顧四丫約好線上上聊天。
兄妹倆拉著家常,正巧顧四丫提到某個親戚過六十大壽,陳池突然冒出來一句:“四丫,你的生日我要是沒記起來,啥都沒表示,你什麼反應?”
顧四丫腦子特活絡,眼珠一轉,連珠炮似地問:“哥,你有女朋友了?還是正在追的過程中?出糗了?忘了人家的生日?”
陳池擰著眉,不滿道:“能不能不要這麼呱噪?老實回答就行,我就想看看,賴掉你的生日禮物可行不可行。”
顧四丫將信將疑,現在十一月,她的生日在一月裡,陳池提前打招呼,說生日禮物不給了,倒有這層可能性。
但她使壞,別的不多說,就光說她自己:“我沒反應,你給我生日禮物也是最近幾年的事,以前不都不給的嗎,我習慣了。”
陳池在顧四丫這裡吃了憋,惱恨地說道:“行,以後你繼續習慣吧。”
“別呀,哥,我記起來了,小時候你把隔壁周大毛堆的雪人鼻子上的胡蘿蔔拔下來,給我的雪人用,這也是禮物,我開心老半天呢。”
陳池有點煩惱,沒理會顧四丫的嘴上打鬧,他瞄了眼螢幕右下角的時間,上午十點。星期五許霜降在電話中睡音模糊,他沒仔細問,不知道她的飯局是在中午還是晚上。
“霜降,今天好點了嗎?”陳池想給許霜降發條簡訊慰問一下,自己默唸一遍,又刪了,覺得不如打電話。
“哥,我說的是真話。”顧四丫見陳池好久不接茬,思忖她哥這段日子心情不好,不宜太鬧他,趕緊老實道,“我長到現在,男性中就只有你給過生日禮物,連我爸都不給的,光交代我自個在學校打麵條吃,在這方面真沒經驗。”
陳池讀著,想著顧四丫的可憐樣,不由笑出來:“年紀小小,要這些旁門左道的經驗幹什麼?好好讀書。”
顧四丫暗地撇嘴,陳池自己還不是想要討教這些旁門左道的經驗。不過,對陳池可能悄無聲息地有了女朋友的這條猜測,讓她心頭癢癢,遠遠超過了其他吐槽。她熱心地建議道:“哥,我給你問問其他女生的想法。”
“別瞎鬧。”陳池蹙眉阻道。
可顧四丫動作快,跟陳池說完建議,就進了同學圈團團問:“姐妹們,有個調查題要統計一下,如果你的男朋友或者潛在男朋友忘了你的生日,啥都沒表示,你會怎麼做?線上急等評論。”
顧四丫側頭又一想,這會子可是星期天傍晚,上線的同學未必多,她去了幾個相熟的寢室,見一個就逮一個問。轉了一圈回來,收穫令人堪憂。
她撅著嘴嘆氣,才要坐下,隔壁床鋪的陸晴拿著兩份飯回來,一聲嬌嗲:“芳憐,奴家回來了。”
“回就回,說這麼冷幹什麼?”顧四丫瞪過去。
兩個女孩哈哈大笑。
陸晴把飯卡遞給顧四丫:“你要的剁椒魚塊今天沒有,我給你換了條香辣小黃魚。”
“小晴兒深知我心。”顧四丫一臉諂媚地表揚道,又抱怨著,“餐廳就是討厭,週一到週五天天就一套菜譜,看都看膩了,週末兩天連菜譜都不全了。”
她拿起條匙挖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裡,另一手晃著滑鼠瀏覽同學的回覆,掃了兩眼後,她偏過頭去問:“小晴兒,有個男的在追你,或者已經成了你的男朋友,但他粗心大意忘了你生日,一點表示都沒有,你怎麼想?”
陸晴好端端坐在自己高鋪下的寫字檯前享用晚餐,她也如顧四丫一樣,一邊吃一口,一邊盯著電腦。這時,一塊紅燒土豆正含在嘴裡。學校餐廳做事圖快,切得那個叫不規則,這塊明顯偏大幾號,當時舀飯的大叔一勺子下去,陸晴見土豆塊個頭那麼實在,笑容都甜了幾分,這下卻差點噎住。
陸晴好容易嚥了進去,都來不及舀點湯汁潤潤喉,就大呼小叫道:“哎呀,咱寢室有二姐夫了?這可叫大姐怎麼活啊?”
“什麼呀?你看我,週末就只有和你縮在寢室裡相依為命,像嗎?”顧四丫橫了一眼,“有人問我這個問題,我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