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進壠溝,芽兒朝下插進土裡。先撥上點溼土,再埋上潮黃土,然後撥上乾土蓋好。
自從那一年嚴老祥下了關東,嚴志和也就離開嚴老尚家,頂門立戶,過起日子來。媳婦又在土坯小屋裡生下江濤,當江濤一落草的時候,嚴志和聽得說“又是個小子!”笑嘻嘻地,高興得合不上牙兒,驕傲地說:“咱門裡幾代單傳,到了我這一代,算是改換門戶了!”其實改換門戶的,是他不願祖祖輩輩在土裡刨食兒吃,春冬兩閒學起手藝來。學了學木匠,覺得手指頭挺粗。學了學鐵匠,還是不行。最後學到泥瓦匠,覺得對路了。從此半工半農,一藝頂三工,一家人才不吃糠咽菜了。這時他又在村邊要了三畝沙土地,在沙地上栽起梨樹。
騾車走到九龍口上,看見窯疙瘩上坐著兩個人。一忽兒那個小人兒從窯上跑下來,喊著:“借光!你們看見我爹了嗎?”
嚴志和一看是江濤,疾忙把腦袋躲在朱老忠身子後頭,拍拍朱老忠說:“看吧!這就是咱跟前那個小的,叫江濤。”
朱老忠直起脖子,笑著說:“光問你爹,你爹是個什麼樣的人兒?”
江濤走到跟前,說:“我爹呀,他是個連鬢鬍子,長腦瓜門兒,大高個子。他呀,你要是不跟他說話,他就一天不開口。你要是不叫他吃飯,他就低下頭做一天活。我娘要是不說給他洗衣裳,他就一年到頭穿著那個破褂子。你們要是知道,就說給我吧!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