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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榜文上並無約見的地址,僅憑立夏兩個字能找到地方,來人必定就是榜上所要尋的那個。

他很肯定。

立夏二字,出自二十四節氣,乃是隨著鬥綱所指的方位並當時的氣候景觀共同命名而來。

北斗七星中的魁、衡、杓三顆星不斷變換著位置,鬥綱便指向不同的方位。

立夏處在榴月,榴月五,是為十二地支中的午。

故而黃昏時杓指午,半夜衡指午,白天魁指午,方位不斷變換,卻又有跡可循。

加之“五月榴花照眼明”,五月時最顯眼的景觀便為榴花。

如今榴花未開,樹卻仍在原地。

此時的惠州並不是盛產安石榴的地方,因而那寥寥幾株樹便顯得奪目起來。

他們一行人在遠赴惠州之前,曾被謝姝寧打發去仔細蒐羅了許多關於惠州的相關訊息。所以當時全城封鎖,大力追捕他們之時,冬至才能帶著鹿孔幾人,安全地找到隱蔽之處。

他根據方位跟榴花隱喻艱難推算出方位後,心中便已是肯定,這榜文定然就是謝姝寧的手筆。

然而誰知,好容易到了地方,見到的卻是個全然陌生的男人。

聽到他出聲發問,鹿孔遲遲疑疑,不敢立即回答。

冬至眼神不減警惕,反問道:“你是何人?”

汪仁聞言斜睨了他一眼,“你必定就是冬至了。”

“你到底是誰?”冬至斂目,悄悄看了老疤一眼。

汪仁就笑了起來,道:“到底只是個小丫頭,手下的人,一看就是欠調。教的。不過你能靠那幾個字找到地方,也算是不枉她託我將你們帶回京都。”照他的意思,辦事不利,皆殺了算了。鹿孔倒還有幾分用處,殺了不免可惜,能帶上便帶上一道走也無妨。

雖說這一回惠州謝宅裡發生的事,事出突然,誰也不曾預料到,但以他看來,明明還有一口氣在卻沒能護好主子的,便都是該死的。

因而汪仁說完這句話後便斂了面上笑意,冷著一雙眼將面前三人依次打量了一番:“先回客棧再說,你只需記得,那榜文的確是你家小姐的主意便是了。”

這東西,他就是想編也不知從何下手,若非離京之前,謝姝寧一早指了地圖上的位置於他,他今日根本無法站在這候著。

天寒地凍的,京都冷得人臉上要起皮子,這裡卻直直冷到了骨子裡。

汪仁素來畏冷,這會更是穿的活像只黑毛的大狗熊,圓滾滾的。

他忽然一伸手,不偏不倚地抓住了鹿孔的肩頭,將他一把拉到了自己身邊,鉗住他的肩,看一眼他背上的藥箱,而後道;“裡頭東西可都帶全了?”

隔著厚厚的衣裳,鹿孔仍覺得自己肩頭劇烈疼了下,下意識皺起了眉頭,艱難道:“齊全了。”

汪仁這才將手放鬆了些,推了他一把,“走吧。”

說完便拽著鹿孔飛快往前走去,也不去理會後頭倆人究竟有沒有跟上來。

冬至跟老疤沒有法子,只得硬著頭皮也一道跟了上去。

不過走至半路時,冬至心裡已隱約猜到了汪仁的身份。

年三十餘,樣貌出眾,畏冷穿得厚實,武功不差……加之對方那一雙尤為奪目的桃花眼……

冬至暗道:該不會是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汪仁吧!

思及此,他不由得微微變了臉。

他家小姐,竟請動了這樣的大人物!

到達客棧後,他的臉色還未能恢復如常。直至見到宋氏,他才驚訝又欣喜地回過神來,連忙磕頭謝罪。宋氏知道他們都還活著,便已是極其欣慰,哪裡還會怪罪,忙讓人起來。

冬至不肯,他這回犯了大錯,委實沒臉繼續站著。

宋氏眼睛上還蒙著紗布,動作遲緩,分明是瞧不見東西的模樣。

他家小姐請汪印公前來惠州幫忙救太太回京,卻還不忘拜託汪印公,一併帶上他們,他卻沒能護住太太,讓太太目盲了。

千刀萬剮,他亦難辭其咎。

然而豈是他想跪著謝罪就能跪著謝罪的,汪仁大手一揮,喊了小五過來,道:“礙眼,拖出去好好教教!”

小五同情地看了一眼冬至,嘴裡高聲應著“是”,將人真的給拖了出去。

力道之大,叫冬至措手不及,像只馬上就要被屠宰的小羊羔,硬生生給拉走了。

老疤見狀,連忙出聲問候了宋氏幾句,而後匆匆告退,多半刻也不敢逗留。

鹿孔在桌前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