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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破臉不可的地步。也只有血洗東廠一條路。

吉祥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最後的這條路,乃是最壞的一條路。

即便他們成功了,這偌大的西越朝,只怕也得沒了他們的容身之處。

燕家,也會立即被從歷史上一筆抹去。

眨眼間,吉祥心中已是千迴百轉。

圖蘭向來猜不透他的心思。見他如此,只得也正色道:“沒想過……”

這事來得急,謝姝寧也急,哪裡來的時間先部署一番再說。思及此,圖蘭面上的神色就有些懨懨起來。“若是你早些查到,如今也就不必這樣急了。”

她聽說,哪怕是個鬼進了東廠,也得脫層皮,更不必說是個普通的人。

保不齊,燕淮已經死了。

圖蘭想著抿了抿嘴,不敢將這話說出來叫吉祥聽了去。

這麼一來,自是再拖不得,拖得一分這事就危險一分。不過她家小姐火急火燎,失了冷靜,也是樁怪事,若非她一早就隱約察覺了些不對勁,現如今是說什麼也不相信小姐沒瘋的。

那可是東廠……

裡頭等著她的可是那喜怒無常的印公大人……

圖蘭嘆了一聲,臭著臉蹲下身去,看著角落裡一溜不知哪冒出來的黑蟻,排著隊匆匆爬過。

*****

兩刻鐘後,謝姝寧見到了汪仁。

汪仁正坐在鋪了厚厚水貂皮褥子的寬椅上,低頭在看一把女子用的紈扇。

人人都知他畏冷,但此刻他看到謝姝寧入內,竟拿起扇子朝自己扇了扇,似乎故意要將這柄扇子映入她的眼簾。

白玉扇柄下垂著水青色的流蘇,扇面上繡著精巧細緻的花朵,密密麻麻,一重疊過一重,叫人看迷了眼。

這樣瞧著,似乎就只是一柄用來障面的普通紈扇。

然而謝姝寧方一站定,便眼尖地發覺了這柄扇子的古怪。

尋常用來做扇面的,多是素淨的白紈素。然而她這會望過去,不論怎麼瞧,都覺得那扇上蒙著的並非尋常所見之物。

疑心間,她定睛一看,又發現了一處不對。

那扇面上的花朵,似乎紅得有些過了,紅得像凝滯了的血。一般仕宦人家的女子,哪有往扇面上添這般顏色的——謝姝寧眼神一變,忽然間悟了過來,這紅,分明似血!

汪仁眼也不眨地看著她,搖著扇子慢條斯理地道:“瞧見了吧,這人皮繃的扇面,才最好,這扇的風都是暖的。”

謝姝寧唬了一跳,不由得低低驚叫了聲。

汪仁見狀便笑了聲,淡然道:“燕大人還年輕著,這身上的皮也緊繃細緻,倒不比普通女子差。”

這話說的,倒像是他剝過多少姑娘的皮一般。

小六腹誹著。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謝姝寧渾身僵直,連視線都僵在了扇面上。

“你仔細瞧瞧,好生擱著,幾年都不會泛黃。”汪仁笑眯眯的。拿著扇子在她眼前搖來晃去。

謝姝寧只覺耳邊“嗡”的一聲,似有根緊繃著的弦一寸寸斷了開去,震得她心尖莫名疼了起來。

汪仁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忽道:“可要親手試一試?”

“……印公。”謝姝寧張了張嘴,喊出一聲印公來,隨後驀地慢慢鎮定了下來,她別開眼,不再去看那柄紈扇,只道:“剝點皮應當還死不了人,印公這可是在提醒阿蠻。他還活著?”

“無趣!”汪仁聞言驀地將扇子丟到了一旁的矮几上,煩躁地皺起了眉頭,“這等時候,你不該哭了嗎?再不濟,也該追著問我。他是如何死的才是。你怎麼就想到了,他還活著上去!這天下要都是你這樣的人,該是多枯燥!”

汪仁緊緊皺著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

他算是看明白了,燕淮也好,這丫頭也罷,都無趣極了。

謝姝寧聽著。一顆原本下沉中的心卻漸漸浮了上來,無奈地擠出一個笑來,一臉正經地問道:“那我給您哭一會?”

“……”

身子往後一仰,汪仁大半張臉都被埋在了厚重的大氅裡。

透過眼角餘光,他打量著謝姝寧。

眼窩比常人更深一些,一雙杏眼。水波清冽,像極了宋氏。

他看著,頓時熄了繼續戲弄謝姝寧的心思,然後甕聲甕氣地道:“去吧,看一眼就回家去。省的你娘掛心你不著家。”

“多謝印公。”謝姝寧鬆了一口氣,幸好,果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