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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部分

遇見謝姝寧。

於黑暗之中,得見光明……若無她,他不知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也許,胸腔裡的那顆心會一日日變冷,變作石頭。又變成灰燼。

也許,找到了那個人。他就能夠釋懷,對母親釋懷,對自己釋懷。

他坐直了身子,輕聲道:“我去見吉祥。”

謝姝寧道好,為他仔細理了理微亂的下襬,送他出的門。

若將雲詹先生跟當年那件事結合起來,許多原本想不通關竅,找不到線索的事,便都迎刃而解了。

那一年,慶隆帝還在位,肅方帝也還只是端王爺,許多人,都還在京都未曾遠行。

雲詹先生口中的王爺,只要一一排查下去,找到人只是時間問題。封了王的,攏共也不過那麼幾個。吉祥得了令,應聲而去。小七在雲詹先生守了一日,雲詹先生卻一直昏睡著,偶爾喃喃幾句,也只是含糊不清的話。

直至雲歸鶴醒來,雲詹先生都未再說出類似那樣的話來。

也許,這就是天意。

這天夜裡,雲歸鶴重新陪侍在了雲詹先生身旁。

屋子裡只點了一盞燈,燈火併不甚明亮。雲歸鶴手裡卻還捧了一冊書,胡亂翻著,倒也沒看進眼裡去。突然,雲詹先生咳嗽了兩聲,悠悠醒轉。雲歸鶴大喜,趕忙沏了一盞茶送到他嘴邊。

半盞茶下去,雲詹先生有了些許精神,他艱難地吐著字,低低道:“去取紙筆來。”

雲歸鶴詫異,比劃著不許。

雲詹先生虛弱地擺擺手,“只管去。”

固執的老頭子,說一不二。

雲歸鶴沒了法子,只得拿了紙筆來。

時已三更,萬籟俱寂。

雲詹先生要他扶了自己起來,研墨寫信。雲歸鶴不解,說要自己代筆,先生卻抵死不從,一定要親筆書就。然而他手上無力,一支筆也重如千斤,一封並不長的信,竟是寫了許久,寫到最後,他驀地老淚縱橫,丟開了筆連道,“都是我自作聰明……”

雲歸鶴聽不明白,默不作聲地又順著他的話扶了他回床躺下。雲詹先生就抓住了他的手,道:“瞞了眾人,悄悄地把信送出去。”

病懨懨的老人,這一刻卻抓得極重。

雲歸鶴忙點頭應下。

雲詹先生再三叮嚀後,闔上了眼。

翌日,他便沒有再醒過來。

雲詹先生天色將明時,去了。最後的命令,就成了遺命,雲歸鶴悲慼之中,遵循他的意思,悄悄將信送了出去。

這封信,是送給靖王的。

而在靖王尚未收到信件之前,燕淮跟紀洌б嚴群笫盞攪爍髯緣南�ⅰ�

吉祥反覆查探過,最終來稟,“全能對上的,只有一人,而且其麾下,曾有一幕僚名為遠詹,本姓雲。”

“是誰?”燕淮按在桌沿上的手,微微收了收。

吉祥道:“是十九年前,去了南邊的靖王。”

“靖王的母妃,出身趙氏。”

“其人愛聽戲。”

第441章 對峙

吉祥的聲音,分明是熟悉的,這一刻落在燕淮耳畔,卻顯得分外陌生。

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楚聽得明白,可那些話卻彷彿離他極遠,遙遠得永不可及。知道了想知道的,得到的想得到的,可他心裡頭卻突然變得空蕩蕩的,比任何一個時刻,都更為空曠。

風從窗欞縫隙拼命地往裡鑽,拂過他的心口,裡頭沒有半點回聲,除了空還是空,一片虛無。

燕淮按在桌沿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終是徹底垂了下來,無力地垂在了身側。

吉祥言罷,未再出聲,只靜候在一旁。氣氛一時冷寂,吉祥悄悄看他兩眼,似有意相勸,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到底只是張了張嘴,不曾說話。

良久,燕淮終於開了口,淡淡地道:“知道了。”

短短三個字,卻似乎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吉祥應了是,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書房裡驟然便只剩下了燕淮一人,一扇半開的窗,幾張攤在書案上的紙,上頭滿記關於靖王的事。踟躕著,燕淮修長的手指,仍搭在了其中一張紙上。可過得許久,他都沒有將其拿起。

腦子裡灌滿了亂七八糟的念頭,紛紛雜雜,令他手足無措。

他的視線,落在了窗外,秋日的天,已漸漸不如盛夏時節的明亮耀眼,隨著時日漸涼,隱現蕭瑟之意,連天空上的那抹藍。也似乎晦暗了些。他忽然想起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