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嫣然一笑接道:“現在加上你,又是五個人了。”
他還未開口答話,那少女又搶先笑道:“你叫楊夢寰,對嗎?”
楊夢寰聽了微微一怔,道:“我自登舟之後,從未報過自己姓名,你怎麼知道我的姓名呢?”
那身披藍紗的少女道:“你受了傷,心裡恨我,所以不肯接受我告訴你的療治之法,搖著頭對我說:‘我楊夢寰還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這不是你自報姓名嗎’。”
楊夢寰恍然大悟,暗道:此女心思縝密,穎慧絕倫,只因久居深山大澤之中。很少和生人接觸,故而望去一片天真嬌稚,如能在江湖上歷練一段時日,必是一位機智百出的人物。常聽恩師談起,一個人初涉江湖之時最是重要。如所遇非人,被誘入歧途,待陷身泥淖,再想自拔,極是不易。此女天性雖然善良,只是對世事毫無所知,再加上她娘死前遺訓偏激,使她對天下男人都充滿敵意,萬一再遇上壞人,誘她失足,後果不止可悲,而且可怕。想至此處,腦際間陡然浮現出陶玉和童淑貞的影子,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那少女看夢寰沉思良久不發一言,忍不住又道:“我們一直在百花谷中長大,從沒有出過一次門,很多事都不知道,我想求你帶我們到括蒼山白雲峽去一趟,不知道可不可以?”
楊夢寰晤了一聲,抬頭望見那少女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滿臉期待之情。他輕輕地嘆息一聲,搖搖頭笑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待辦,只怕不能陪你們了。”
那少女微微現出失望的神色,道:“你有事要辦,那自然不能陪我們去了……”
她似乎言未盡意,但卻倏地住口,緩緩轉過頭去,望著窗外滔滔的江流。
這少女有一種異乎常人的氣質,既不是朱若蘭的高貴威儀,亦不是沈霞琳的楚楚可憐。朱若蘭美豔。冷漠,如一株在冰雪中盛放的梅花,沈霞琳嬌稚無邪,如一株搖顫在風下雨中的海棠,這一少女若一株盛開遼闊湖波中的白蓮,清雅中蘊著一種柔媚,隨波盪漾,若隱若現,是那樣不可捉摸。
她轉過頭去,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就沒有再回頭望過楊夢寰一次,這就使楊夢寰大感尷尬,他呆了一陣,悄然退出艙門。
第二十四回情敵相遇
太陽爬過了山巔峰尖,照射著山崖下一株千年巨松。
巨松下坐著一個全身黑衣的女人,散亂的秀髮,披垂地上,臉色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她身邊橫放著一支晶瑩透明的玉簫,懷中卻抱著一個疾服勁裝的垂死青年。
她沒有淚水,也沒有痛苦悲傷的神情,只是木然地呆坐著。
山風吹飄著她散披的長髮,一陣陣似嘯松濤,託視出這淒涼的畫面。
突然,她懷抱中的青年掙動一下,慢慢睜開了一雙失神的眼睛,說道:“我傷的很重……恐……怕是不行了……你不要再管我了……你走吧……”聲音低得只有他自己知道說些什麼。
但那黑衣女人卻從他啟動的口中,意會到他說的話,搖搖頭,道:“兄弟,我不走了,我要陪著你……”
那青年突然由黑衣女人的懷抱中一挺而起,道,“此舉大可不必,楊夢寰如果還能活在世上,定報昨夜相救之情……”,話還未完,突覺一陣頭暈,湧噴出兩口鮮血,踉蹌後退數步。
黑衣女人忽然躍起,急聲接道:“你傷勢慘重異常,快些坐下調息,生死大事,豈是……”
楊夢寰突然仰天大笑一聲,道:“承你關注,感情心領,但我要死得清清白白……”
黑衣女人臉色大變,慘白的臉上浮滿殺機,隨手撿起玉簫,怒聲接道:“我有什麼不好?告訴你,我雖然遊戲人生,飄蹤江湖,但還是冰清玉潔之身。”
楊夢寰一咬牙,把一口湧到咽喉的鮮血,咽回腹中笑道:“咱們非親非故,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孤男寡女,相偎深山,一旦傳言出去,豈不要汙你玉蕭仙子的名節?”
玉蕭仙子冷笑一聲,道:“我一生只有好惡之念,什麼名節不名節,我根本不懂,我也不願去懂。再說你已是垂死之人,此刻不過是迴光返照,等你那最後一口元氣消散,立即要倒斃荒山,你認為還能活下去嗎?”
楊夢寰道:“你既知我是垂死之人,何苦還要在我死前,多加我一份愧疚不安……”
玉蕭仙子放聲一陣格格嬌笑,道:“我不但要增加你的愧疚不安,而且還要親手把你擊斃蕭下,這樣我才心安理得。”
說罷,舉手一蕭點去。
楊夢寰側身一閃,讓過玉蕭,欺到玉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