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伍欽暘道:“那楊老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那叫大鵬的武生道:“他也就呆了兩刻鐘的時間吧。”
伍欽暘道:“那之後呢?”
文叔道:“之後我讓平君去安慰鶯鶯,鶯鶯說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平君就先出來了。後來我看鶯鶯沒事兒,正好那天頭風犯了,疼得厲害,我也就回去睡了,直到第二天早晨虎子哭著把我喊起來,說‘鶯鶯姐死了’,我才剛知道這回事兒。”
伍欽暘道:“其他人呢?”
文叔朝樓上喊了一聲“平君”,很快就有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姑娘從樓上跑了下來。文叔道:“平君,你和這位冷捕頭說說你鶯鶯姐的事,越詳細越好。”
平君道:“那天晚上鶯鶯姐撞破了頭,我就拿了金創藥來給她裹傷。我本來想陪著她的,但是鶯鶯姐說她頭疼,想休息了,我就先出來了,後來我就回自己的房間睡覺,這時候已經過三更了。睡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吧,我聽見鶯鶯姐的房間裡好像有動靜,就推了香雲姨一下,問她是不是有什麼聲音,香雲姨睡得迷迷糊糊的,說沒有,我再仔細一聽,好像也沒什麼動靜了,就繼續睡了,誰知道早知道當時我就該起來看一眼的。”
二更、亥正、三更伍欽暘在心中默默更正了一下時間,按照武生大鵬的說法,楊老爺是在當晚十點之前來到了戲班,半個小時後離開,戲班的人忙著給文鶯鶯包紮傷口,這樣又過了半個小時,文鶯鶯說自己想休息了,就讓平君離開,這時剛過三更,應該是在晚上十一點左右。之後平君睡了半個時辰,那她聽見的動靜恐怕就是楊少爺闖入了文鶯鶯的房間,只是不知道文鶯鶯為什麼沒有叫人,這時應該是凌晨零點左右。再結合之前韓向陽說的,楊少爺是在凌晨一點到兩點之間來到的酒館,從時間上來講是沒問題的。如果文鶯鶯的死亡時間確認在凌晨三點之後,那楊少爺就不會是殺害文鶯鶯的真兇了。
但伍欽暘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道:“那你們都不知道這鐲子的事?”
文叔道:“那楊少爺平時就喜歡給鶯鶯送些金銀首飾什麼的,鶯鶯不想要,我怕得罪人,就讓她先收著了。那鐲子上也沒刻著字兒說是楊家的傳家寶,我們也不知道呀。”
伍欽暘點了點頭,想了想道:“那你們帶我去樓上看看吧。”
文叔便讓平君領著二人上了二樓。二樓整體呈現一個“匚”字型的格局,從樓梯上去左右各有視覺死角,但目前還沒有看出什麼明顯的異常。平君指著左邊的房間道:“這是我平時休息的地方。”伍欽暘看這房間不小,應該不是平君一個人住,便猜測還有其他女眷在內,也就沒有進去。從平君的房間直走左拐就是文鶯鶯的房間,門上已經被貼上了警局的封條,就在這時走廊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略顯慵懶的聲音:“喲,這位小哥沒見過啊,新來的?”
伍欽暘回頭就看見一個身量高挑的女子倚門站著。這女子髮髻鬆散,顯然是晨起後還未來得及好好梳妝,只在身上隨意披了件桃粉外袍,露出一小截精巧的鎖骨,有種說不出的輕佻之意。伍欽暘沒想到在戲班裡還能見到這等人物,抽空驚奇了一下,就聽見一旁的韓向陽怫然不悅道:“紅菱,你就別打小峰的注意了。”
那叫紅菱的女子吃吃一笑,攬了攬身上的袍子道:“韓捕頭這話是怎麼說的?”說著聘聘嫋嫋地走了過來,“喲,這是又來查鶯鶯那丫頭的事兒了?”
韓向陽道:“公事公辦,你就甭操這份閒心了。”一把撕下門上封條的同時又暗暗推了伍欽暘一把,兩個人便一起走進了房間。等到韓向陽關上了房門,伍欽暘才好奇道:“剛才那是誰啊?”
韓向陽道:“一個女人罷了,小峰你不用管她。”
伍欽暘自打穿越過來,還是第一次見他不同別人和顏悅色地說話,不免好奇,當即追問道:“我還看不出這是個女人?我想問的是她和這戲班有什麼關係。”
韓向陽見他一臉“以調查為重”的表情,確認他不是對紅菱本人有意,方繼續道:“她也是這戲班裡的戲子,叫紅菱的,不過是文叔從其他人手裡買來的,和文鶯鶯那種從小帶大的還不一樣,也是唱青衣的,不過沒有文鶯鶯唱得好,一般大戲臺上也輪不著她。”又指向地上一個用石灰畫了白圈的地方道,“喏,那天早晨文鶯鶯的屍體就在那兒,屋裡基本沒怎麼動。楊少爺之前送的東西都找著了,被文鶯鶯鎖在一個首飾盒子裡,都放在那邊的櫃子上,唯獨缺了那隻鐲子,到現在也沒看見個影兒。”
伍欽暘環顧四周,見床上被褥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