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她就沒回答。
“我的丫頭能幹啥。”夏至就接過了話茬,一面使眼色讓小丫頭出去,一面問田氏有什麼事。
田氏就知道,只要夏至在場,她想做什麼事就沒有順當的。
但這件事就算是當著夏至的面,她也要說。
“我剛才看見大毛和二毛讓這小丫頭給他們在廚上拿肉,拿丸子。他們倆都坐的是上席,連吃帶拿的,席上那些東西還沒夠。這席還沒散呢,他們又上廚上去拿了。這像話嗎?”田氏說著就提高了聲音,眉梢也挑了起來。
這兩年夏至的生意做的越發的大了,銀錢彷彿流水一般地流進夏至的口袋裡。夏秀才和田氏的生活也就跟著水漲船高。
可即便是這樣,田氏也沒有發福。恰恰相反,田氏比以前還瘦了些。這一半是因為病,另一半卻是因為田氏的心思太多了。
瘦下來的田氏隨著年齡的增長,臉上越發的添了刻薄相。
田氏一番話說出來,孫蘭兒的臉就漲的通紅。她不敢再坐著,就拘束地站起身來,卻是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
“蘭子姐你坐下。咱們家沒有這個規矩,動不動就好像罰站似的。”夏至就說。
田氏立刻反駁:“夏至你咋啥事你都要管。蘭子從今往後就是我的兒媳婦了,我說她,她不該站著?”
“別人家我不知道,咱們家就沒有這個規矩。”夏至淡淡的,“娘,你和我二嬸還有三嬸,你們妯娌幾個啥時候在我奶跟前立過規矩?”
田氏先是一噎,隨即把頭一搖:“我家就得聽我的。”
“娘,咱家裡不只是你一個人。從來沒有的規矩,我看還是免了吧。要不然你先給我蘭子姐做個樣,讓我蘭子姐有樣學樣。”夏至絲毫不肯退讓,就跟田氏針尖對麥芒似對懟了起來。
田氏心裡生氣:“夏至,你知道里外不?”
“那娘你教教我,你是裡,蘭子姐我嫂子就是外了?”
田氏被夏至懟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她運了一會氣。“好,先不說這個。就是蘭子她倆兄弟從廚上拿東西,像話嗎,還要不要臉了。這才剛進門,新媳婦,往後那還了得……”
孫蘭兒臊的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夏至看不下去:“娘,你別不分青紅皂白的。大毛和二毛他們兩個,那是我讓人帶他們去拿的東西。今天準備了多少東西我心裡有數,別說就給他們拿那麼一點兒,再多幾個人,多拿幾倍,咱的東西也足夠了。”
田氏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席面上的東西足夠不足夠。
“夏至你糊塗了?蘭子和你哥的親事我一開始為啥不樂意。我不是說蘭子有啥不好。你看看她那家裡,她那爹孃,還有她那倆傻兄弟!他們把蘭子嫁進來,往後一大家子就都指著你哥養活了。你哥有多大本事,咱家有多少東西也不夠他們咔吧的……”
田氏說的頗有些口若懸河的架勢,她是真的認為自己非常的佔理。可夏至看著田氏卻只想笑。
這個時候田氏倒是明白這個道理了,當初田氏搜刮夏秀才,苛待自己的親生兒女貼補孃家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這個道理。
“娘啊,我真不敢相信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夏至沒有提靠山屯兒田家,也沒數落田氏以前做過的那些事。但夏至的眼神把該說的都說了。
田氏一下子就懂了,她不是不心虛,但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夏至,你站在哪頭。你哥可是你親~哥,你不向著他說話,你不替他想。”
“娘,我哥不是我爹。蘭子姐也不是你。”夏至只說。
這句話還是打田氏的臉。
田氏也顧不得了。她只數落孫蘭兒的負擔有多重。
“不是我小氣,心裡就惦記著那點兒東西。這事一開了口子,往後就扎不住了。我是為了誰,你還一句一句的懟我。你是老孫家的人了?”
夏橋娶了孫蘭兒,以後肯定不能對孫家不聞不問。孫家肯定要沾夏家的光,夏橋也會因為娶了孫蘭兒兒背上孫家這副擔子。
在兩人定親之前,夏至就跟夏橋說過這個問題。夏橋說他早就想到了,他願意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孫家。不過夏橋也說了,他會吸取夏秀才的經驗教訓。
夏橋會幫助孫家,但那是有底線的。
孫蘭兒之前也曾經表示過,她絕不會像田氏那樣為了孃家搜刮夏橋和夏家,她也絕對不會為了孃家的爹孃兄弟而刻薄她和夏橋的孩子。
孫家不會成為繼田家之後的第二個需要夏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