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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蘇綺貞施禮領命,立刻領著女羅剎們蒐羅起了傷員。
雲峰又向城下探頭喚道:“益生,你看看城下有沒有傷亡將士,處理好後再領三千騎去接收東門,安頓受傷士卒等待治療,勿讓流民為禍城裡,另把陣亡荊州軍的屍體集中起來,經辯認後分開火化,讓他們的同袍把骸骨帶回家鄉安葬!”
“阿兄您放心吧!”姚益生大聲應了句。然後吩咐全軍清理起了戰場。
雲峰轉過身,向攻上城頭的軍士們下達了同樣把屍骸收殮起來的命令,這才對鄧嶽示意道:“鄧將軍,請即速下城召集你軍將士。匆要與流民生出誤會,本將呆會兒再過來安置,爭取今日啟行。”
鄧嶽一怔,隨後問道:“老夫就這麼離去了?雲將軍要不要派些人看住老夫?莫非不怕老夫反悔?”
雲峰擺擺手道:“鄧將軍乃信義之士,本將素有耳聞,既已作下承諾,本將自當待君以誠,又豈有猜疑之心?”
鄧嶽這次再沒別的想法了,要說雲峰僅為籠絡,那他的心裡也再無任何反感。當即深深一躬:“雲將軍高義,老夫拜服!這便下城召集士卒,封存府庫,必不教雲將軍為難便是!”說著,再次施了一禮,匆匆轉身而去。
目送著鄧嶽的身影轉瞬消失,庾文君不解道:“將軍,您就這麼信任他?萬一生出亂子來呢?至少也得派幾個人看住他吧?”
雲峰搖搖頭道:“王敦雖被朝庭視為亂臣賊子,可在本將眼裡,卻勝過朝庭不止一籌。若非註定為敵,倒也是個值得敬重的人物,他雖談不上體恤民生,卻也不侵民擾民,又以誠御下。因此麾下才能聚集諸多忠義之士,如錢鳳、沈充、以及剛剛的鄧嶽。皆為一言九鼎之輩,各有擅長之處,著實令人羨慕啊!”
雲峰眼裡的王敦,與史書描繪的王敦,完全是兩個人,《晉書,列傳第六十八,王敦桓溫卷》說他蜂目豺聲,行事不擇手段,縱兵劫掠建康,收羅天下奇珍,又說錢鳳漁肉鄉里,結黨營私,盡是抵毀之辭,與事實嚴重不符。歸根結底,不過是成王敗寇在作怪罷了,假如王敦成功禪晉,那就不是蜂目豺聲,而是面有異相,胸懷大志,體恤民情,就如成功代晉的劉裕,史書中一片溢美!…;
“斷山,鄧嶽志氣平厚,識經邪正,為師觀你應存招攬之心,你怎麼不試一試?何況就這樣讓他帶著部下離去,若再投王敦,豈不是自招煩惱?”
被打斷思緒,雲峰迴過頭道:“鄧嶽正如錢鳳,王敦未亡,又怎肯為我所用?放了他,也算是結個善緣,他日總有再見的一天,另外弟子會勸說他回返武昌,鄧嶽雖忠義,卻也是個明白人。”
庾文君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對了將軍,陶師伯正在攻打武昌,您放鄧嶽率眾回返,豈不是給陶師伯增加麻煩?”
雲峰面現詫異之色,奇道:“咦?庾小娘子你怎能猜的出來?莫非你是本將肚裡的蛔蟲?”
“砰!”的一聲悶響,庾文君還未來的及嗔怪,雲峰胸口就捱了重重一拳,荀灌娘一瞬間氣的俏面發白,大怒道:“為師就知道沒那麼簡單,看來你不把這天下攪亂了心裡便不舒服,是吧?哼!你剛殺了甘師兄,又把心眼耍到陶師兄頭上,我華仙門究竟與你有何仇怨?”
雲峰倒抽了口涼氣,揉著胸口道:“老師,您下手越來越重了,再這樣下去,弟子可吃不消了啊,陶侃引俚僚攻武昌,一路為禍,鄧嶽身為土生土長的荊襄人士,必然看不過眼,引兵回返,雖不至就此大破陶侃,卻也能起到些牽制作用,逼使陶侃約束軍紀,這是好事一件啊!老師您認為呢?”
“噢!”庾文君搶過來,恍然大悟道:“文君明白了,這就是您說的外王內聖!對內寬和,對外則施以王霸之道!您自入建康以來,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雲峰讚許的點了點頭,“算你有理!”荀灌娘則冷哼一聲,把腦袋擰向了別處。
而在東門,大戰正酣,石彈、弩箭漫空飛舞,蘇峻部一次次的衝擊又一次的被打退,前次攻城造成的重大傷亡,已使雙方結下了不解的深仇。
蘇峻看著始終毫無進展的戰事,情不自禁的打起了退堂鼓,心想是不是緩一緩,等雲峰那邊的訊息傳來再決定行止呢?
就在這時,派去的探子匆忙奔來彙報:“稟將軍,北城已破,鄧嶽率部降了那姓雲的!”
“哦!”蘇峻隨口應了聲,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正待召回軍士,卻聽到城頭有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