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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部分

木驢對輪子儘管沒那麼大要求,只需把兩個厚實的圓墩套在結實的樹幹上,但說起來容易,製造起來依然是個麻煩事,因為北方地區乾旱少雨,幷州一帶又經歷了數十年的戰亂,要在幾天之內尋到足夠粗大的喬木,的確挺難為人的,樹不夠粗,輪子就不夠大,體形巨大的木驢在崎嶇不行的谷地中推行,很容易磕在地上而前進不得。

還有一點,前面倒是有山,卻被秦軍扼住谷口呢,要想伐木,只能往更遠的地方跑,無形中也拖慢了進度。

結果,三天時間一晃而過,羯軍只打造出不到二十輛的木驢,以每輛木驢可以遮掩一百人、後面尾隨五十人來計算,也只能發動一次三千人的進攻,這顯然給秦軍塞牙縫都不夠啊!

懶洋洋的陽光投射在地面上,軍士們東一堆,西一灘。有氣無力的叮叮咚咚敲打著木板。個個都是面色麻木。一幅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模樣,營寨中,瀰漫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死氣。

自從三天前,攻打山谷不成,反折損了萬餘人開始,絕望的氣氛已經在軍中四散傳播開來,隨著日子一天天的混過去,攻城器械卻還在那一堆堆的木板當中呢。這又使他們意識到,恐怕再沒有回返河北的機會了,每個人的心裡,都曾浮現過:在劫難逃這四個大字!

桃豹從今早起床到如今,心頭始終異常煩燥,他不時扭頭向北方望去,據他估計,拓跋部也該來了,更要命的是,從今天開始。軍中將正式斷糧,晚餐不得不殺馬充飢!

殺馬。是一支騎兵部隊的噩夢!對於相當一部分的戰士來說,馬匹不但是最重要的裝備,也是他們的親人、戰友!殺掉親人來充飢,只能說明形勢已險惡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對軍心士氣的打擊無以沉重,而且馬匹吃完之後,還能吃什麼?吃屍體?吃同伴?

在這三天裡,桃豹不是沒想過逃跑,如果有可能,他會不顧大趙的氣運,帶著部下逃往漠北做流寇、做馬賊!但囚籠般的幷州,使他斷了這份奢望,關鍵在於糧草不足,耗不起。

秦軍只需要遠遠綴後數十里,拖也能把他拖垮,另外還有一致命之處,他的馬料也快吃完了,乾草雖然遍地都是,但馬兒不能光吃草,必須吃豆子等穀物,要不然沒力氣奔跑。

在逃跑無望下,桃豹雖然也下過戰書邀戰,可換來的只是原封不動的退還回來。

將領們跟著他怔怔的看著北方,誰都不知道該如何走出困境。

呼嘯的北風迎面刮過,但這風中,竟帶有一絲喧雜,所有人都是把心猛的一提,豎起耳朵聽去,不多時,北方的大地傳來了些許輕微的顫動,原本坐在地上、或是有氣無力靠著樹根的軍士們,全都爬起來向著北方望去!

北方地平線,一道黑線正由模糊變得精晰,以極快的速度佈滿了整片原野,來的正是拓跋部騎兵,合計近六萬人,在距離羯寨二十里左右勒馬停下,當頭一員女將,便是拓跋氏之主,惟氏!

“撲通!撲通!”

桃豹轉頭一看,有的軍士竟然面如土色,站都站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桃豹不由怒喝道:“丟人現眼,都他孃的給老子站起來,手下敗將有何懼之?”

這幾名士卒連忙爬起,但小腿肚子還在打著顫!

“呼~~”桃豹重重吐了口濁氣,氣息中滿含著不甘,他也失去了處罰這幾名士卒的心情,拓跋氏雖然與他的騎兵相比不堪一擊,他有信心可以單對單全殲拓跋氏,搶奪他們的糧草物資,不過,在他的背後還有秦軍,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說起來很令人費解,秦軍騎兵的作戰次數極其有限,包括死鬼石虎在內,羯趙上上下下竟沒人見識過秦軍騎兵的實力,卻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彷彿秦軍就該是天生強大!

石聰面上獰猙之色一閃,轉頭勸道:“將軍,橫豎是個死,不如趁著拓跋氏立足未穩揮軍強攻,或能製造混亂,搶奪他一部分糧草,趁亂循走也非為不可能!”

桃豹運足目力,看向了拓跋氏軍陣,面色忽陰忽晴,好半天,才搖了搖頭,無奈道:“你們仔細看,拓跋氏所有人都沒下馬,卻又不擺出一幅作戰態勢,反而給人一種會隨時循走的感覺。

惟氏這個女人,能殺掉拓跋鬱律改立她的親子拓跋賀傉,可見非為一尋常之輩,若所料不差,我軍一旦傾巢而出,她定會引軍循走,不與我軍正面交戰,秦軍則會趁機從後追趕,待我軍人困馬乏之時,兩相夾擊,咱們只怕死的更快!”

一時之間,再無人說話,桃豹的分析有很大的可能,天底下沒有人是傻子,既然能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