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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閣向回望,沿著山腳是一條彎彎曲曲的閣道,軍士們有如一條蜿蜒的長蛇沿著山道依次開來,閣道下方則是湍急的溪流,車斗大小的石塊密佈,顯然是當初開鑿時遺留下來的,溪水於關城不遠處竟神奇般的繞了個彎轉入山腹中,以地下暗河的形式不知道流向了哪裡。轉身再朝前看,卻是一道厚達數十丈正熊熊燃燒的火牆,透過吞吐不定的火舌間隙,可以看到成軍在山谷外側牆盾高築,嚴陣以待。

反觀腳下,則是一幅人間地獄般的慘象,到處都是燒的歪七扭八的成軍士卒,渾身焦黑,表情痛苦不堪,儘管火頭已全部熄滅,但仍有絲絲縷縷的黑煙從屍體上嫋嫋升起。

雲峰暗自搖了搖頭,也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這些人的祖輩無論是漢、羌、氐或是巴氐,均是秦州貧苦的農牧民,正是因為活不下去了才不遠千里趕赴益州乞求活路,如今卻慘死在自已手上。

然而,亂世人命如草芥,戰爭總是要死人的,被火燒死也好,被冷兵器殺死也罷,其實結局都一樣,都離不開一個死字。只不過被大火燒死的視覺衝擊更加震憾罷了。

雲峰認為,戰爭本身並不存在是非,只是不同利益集團之間的一種鬥爭手段罷了。雲峰有自已的利益訴求,他要以巴蜀作為錢糧基地,李雄也有他的利益所在,只求割據一方,當兩方不可調和時,那麼只有開打一條路可走,打個你死我活出來!而普通百姓,所謂的弱勢群體,則成為了滿足當權者私慾的犧牲品。

他暗歎一聲,收回紛亂的思緒,吩咐軍士們把一具具屍體抬下去好生掩埋。

儘管這座天下第一險的雄關落入囊中,但云峰卻是一陣頭疼,李雄不但沒有潰逃,反而於山谷外佈防,這倒給了他一個極大的驚喜!山谷裡地形狹窄,寬度有大有小,最寬處僅二十丈不到,難以展開兵力衝擊敵方的鐵桶陣。而且從崖頂也沒法再把火油彈扔那麼遠了。

至於有人提議派遣工匠上崖就地取材打造投石機,雲峰轉頭看了看一聽到這話立刻就嚇的面如土色渾身癱軟的工匠們,迅速打消了這個念頭,三百丈高的山崖,沒經過特殊訓練休想攀上。這已經不是力量膽氣的問題了,即使韓勇、曾大牛這類的暗勁高手也很難做到,而是有許多技巧需要掌握,光是被崖間大風吹的四處晃動的繩索,就很容易把人給甩下去!

更何況強令工匠向上攀爬,即使勉強登了上去,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縱使耗費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也只能打造個一二十架投石機,於大局無補。

崖頂的親衛,雲峰各留了一百人在上面,假如李雄一時頭腦發熱來攻打關城,那麼,迎接他的,依然是從天而降的流星火雨。

日頭漸漸移到正中,雲峰也依託關城構築起了防禦工事,首先令人在一百丈外挖掘一條闊深各兩丈的壕溝,以防止張昭成召喚神兵前來偷襲,更何況挖出來的土石可以堆在關城下方,墊平地基,用來按層次架上床弩與投石機。…;

一直忙到傍晚,才算大功告成,李雄也識趣的沒來騷擾,挖掘出的土石一共堆砌成四層梯田式樣,每層架上六臺床弩,而投石機則被雲峰放棄了,再次拖回縣城。成軍的牆盾構築在谷口二百步以外,投石機打不到,床弩的射程則有六百步,發射踏钁箭,足以把牆盾摧毀。

軍隊卻大部分留在了縣城,城頭城下連同親衛只有三千軍駐紮,沒辦法,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的確挺難為人的。而云峰的臨時居所,索性在關城頂部搭了個帳篷了事。

用過簡陋的晚膳之後,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雲峰領著一干人等登上關頭眺望不遠處的成軍營寨,最外圍依然駐守著十數層的槍盾兵,前方為拒馬等防騎兵衝擊設施,後面留了一塊空地,看來是為弩弓手準備的,再往後則是上百架投石機,最後為成軍大營,營中正升起著裊裊炊煙。

眾人也均是遙望不語,都沒想到攻下劍閣以後會面臨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雲峰嘆道:“本將還是小覦了李雄啊,能於倉促間作出如此佈置可見非是庸材。”

姜發卻搖頭道:“依老夫看,李雄應已被十餘年來的榮華富貴消磨了銳氣,面對將軍如此凌厲之攻勢,該是早已膽寒才對,縱觀他朝中諸多官將,均以李氏族人為主,俱為無能之輩,若老夫所料無誤,此時能定住軍心的非南華觀張昭成莫屬!”

俗話說,最瞭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這句話在姜發身上得到了驗證,雲峰在成都佈置的情報網才兩三年時間,遠遠沒有完善,不如天機門瞭解的透澈,因此略一尋思,也就點了點頭,預設了姜發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