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埋下了一點怨恨的種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可是隻要等到適當的時機,這種子就會生根、發芽、開出惡之花,最終破壞兩家的聯盟。
想到這裡,李未央走上去,託著郭夫人的手臂,柔聲道:“母親,為了五哥的事情,你已經殫精竭慮、勞累過度,依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休息好了再談也不遲。”
郭夫人看著李未央,滿面的厲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淚光,終於,她淚眼朦朧地道:“可是你五哥……”
李未央拍了拍她的手,勉強一笑道:“母親你放心,五哥那裡自然有我們在,斷不會讓他做出什麼傻事來。”
郭夫人長久地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其他的法子。就在這時候,管家急匆匆地進了大廳,向眾人行禮,隨後道:“國公爺,陳家來人了。”
齊國公和家中眾人的神情都是微微一變,隨即郭夫人怒容滿面地道:“告訴他們,不見客!”這話一出口,管家的面上卻是極為難的,他看了一眼齊國公,齊國公輕輕地向他搖了搖頭,管家便繼續地道:“國公爺,這一次來的陳太傅。”
連陳尚這位已經位列三公的太傅都親自趕來,事情非同小可,齊國公已經明白此次是非見不可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隨即低聲地勸慰道:“夫人有什麼事情,回頭咱們再說吧,我必須去見見陳家的人,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一切不要輕舉妄動。”說完,他深深望了自己的妻子一眼,這才帶著管家走了出去。
郭夫人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她面容憔悴,眼睛哭得紅腫,李未央瞧著她的模樣,心中微微一痛,她在不知不覺之中,變得以郭夫人的喜為喜、悲為悲,此刻見到郭夫人如此的傷心,她心頭湧起的只是滔天的怒火。不光是對那幕後黑手,還有一絲怒火是對著陳家,這陳寒軒對此事負有不可抵賴的責任,若非他不小心,怎麼會給對方鑽空子,讓人在他的劍上下了毒呢?這並不是遷怒,而是因為在這樣的事情上,陳家人的確負有責任。
郭澄這時站了起來,對旁邊的婢女道:“你們先扶著夫人回去休息,我還有話要對著小姐說。”
旁邊的丫頭走過來,攙扶著郭夫人向內堂走去。李未央轉過頭來,眉睫深深,對著郭澄道:“三哥,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郭澄的眉毛蹙了蹙,繼而又舒展開來,語氣卻是慢慢地變得凝滯:“嘉兒,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呢?”
李未央輕輕揚起了眉梢,道:“什麼怎麼辦?”
而這時候郭敦卻是面色鐵青,他的脾氣向來暴躁,出了這種事情還能夠保持清醒,已經是極為不容易了,他快步地走上來,望著李未央道:“如何揪出這幕後之人?!小妹你是最聰明的,我們都聽你的。”
李未央輕輕地搖了搖頭,眸子裡的幽深漸漸褪去,慢慢的有了一絲犀利的光芒,她開口道:“其實這幕後之人並不難猜,陳寒軒因為傷了郭導心中自責,後面的比試也不太用心了,那最後獲勝的又是誰呢?”
郭澄和郭敦對視一眼,郭敦面色微白,咬牙切齒地道:“原來又是他,裴徽!”
李未央繼續注視著他,很平靜的一個字一個字道:“裴家與郭家本就是宿敵,這一回他對五哥下毒手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可是此人惡毒就惡毒在他不直接下手,反而透過陳寒軒來傷了五哥,這樣一來,無論咱們是否猜到幕後黑手是誰,都會與陳家結下嫌隙,所以這一回,陳家的家主知道事情嚴重,才會特意前來請罪,依我看,他恐怕連陳寒軒也一起帶來了。”
郭敦的面容籠罩了一層寒霜,他問道:“咱們如何才能為五弟報仇呢?”
李未央眸子裡仿若點點星火,忽明忽暗,她嘆了一口氣道:“裴徽剛剛贏得比賽,又傷了五哥,正是警惕的時候。現在不是動他的最好時機,只有等到敵人志得意滿、放鬆警惕,才能動手,所以咱們得等一等。”
郭敦聽到這裡,剛要說什麼,旁邊的郭澄卻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郭澄很佩服李未央,他自認為已經是一個很聰明而且遇事冷靜的人,可是李未央能比他更快一步分清頭尾、看清本質,自己看到五弟受傷已經亂了方寸,她卻能夠將事情考慮得十分長遠。他快速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回答道:“你說得對,這件事情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郭敦忍住這口氣,轉而道:“好,我都聽你們的!這裴徽咱們自然是要收拾的,但是對於五弟,咱們也要好生勸慰著,我瞧他情緒像是不對的樣子。”
郭澄點了點頭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