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並不解釋,只是厭惡他如此跋扈:“靜王殿下,我有什麼理由要向你解釋?”
靜王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上前打醒眼前的人,卻偏生捨不得,他抑制不住道:“你明知道我要利用冷蓮來對付太子,即便你痛恨冷蓮背叛了你,也不該在這個當口逼她自盡,你這是壞了我全盤的計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是為了與我作對!”
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冷蓮的死跟她又有什麼關係?李未央神色慢慢變得冷酷,直盯著他道:“若說我不曾逼迫冷蓮自盡,你相信嗎?”
靜王呼吸一滯,他盯著李未央良久沒有說出話來。早在第一次見到這個表妹,便顛覆了他心頭對於郭嘉的記憶。在他的想象中,他的表妹理所應當是和郭夫人一樣溫柔大方、善良端莊,也是他靜王將來的未婚妻,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回來的郭嘉卻是完全與他想的不同。不錯,她一樣是美麗的,嬌柔的,可她的心卻像是冰冷的石頭,怎麼捂也捂不熱。不管他如何討好、如何愛慕,對方都是無動於衷。他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李未央和旭王元烈在一起的時候,他是何等的震驚和憤怒。他只想知道為什麼李未央會選擇元烈而捨棄他!此時,他勉強自己冷靜下來,望進李未央的雙眼道:“嘉兒,我是想相信你的。可是從昨天開始只有你秘密進入天牢見過冷蓮,你叫我怎麼相信你!”
李未央並不遮遮掩掩,只是反問:“我若是真要殺她,又豈會等到你先捉住她?早已經可以動手了不是嗎?”
靜王一愣,他向來冷靜自持,幾乎可以說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卻也面色大變:“你的意思是……你沒有破壞我的計劃?”
李未央冷嘲一笑:“敢問一句,我為什麼要破壞你的計劃?你對付太子,不也是我的心願嗎?縱然我真想要冷蓮死去,為什麼不乾脆等到她指證完太子再說,非要趕在這時候,我瘋了嗎?”
靜王盯著她,心頭的猜想不由自主流淌出來:“因為你厭惡我不是嗎?雖然你不曾承認過,可從第一眼見到我開始,你就很不喜歡我,我真的很想問一句,為什麼?”
李未央默默地注視著靜王元英,是啊,她為什麼不喜歡元英呢,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開始,她的心中就有一種隱隱的厭惡之感,儘管她小心翼翼地掩飾著這一點,儘量淡漠以待,可她還是沒有辦法對這個人產生一絲一毫的好感。
現在對方豁然問起她才驚覺,靜王元英和當年的某個人有些相似。是的,他們都是一樣的野心勃勃,小心謹慎,拼了命地去爭奪那把龍椅,拼了命地去掩飾自己真實的掠奪本性,明明是獠牙畢現的野獸,卻裝得如同小鹿一般的善良溫和,肆無忌憚地將所有能利用的人踐踏在腳下,毫不留情,這讓她實在沒有辦法對靜王元英產生好感。可她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察覺到這一點……李未央嘴角噙著微微的笑意,眉間卻淡淡的疏離:“靜王多慮了,在我心中你就只是表哥而已,沒有什麼好惡可言。”
靜王聲音像是寒窖中的玄冰:“你說謊,你討厭我!所以,你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破壞我的計劃,若非不然,你為什麼要對我母妃說那樣的話?”
李未央眉心一跳,抬起眼睛看著靜王道:“你一直都有眼線在惠妃娘娘身邊?”
赤紅的憤怒一點點地從眼中燒了起來,靜王冷笑一聲:“那不叫眼線,只是為了保護母妃的安危而已!”
監視自己的親生母親,他做得理所當然,問心無愧,卻不知無意之中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和冷酷。李未央搖了搖頭道:“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你都要懷疑,你這樣的人又憑什麼讓別人來幫助你、信任你?”
靜王微微虛了眼,冷冷地打量她,半晌才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道:“我已經說過了,是為了保護母妃而已,不要危言聳聽。”
李未央輕輕一笑:“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不過是擔心惠妃會為了郭家的利益而枉顧你這個兒子,不是嗎?”
靜王像是一下子湧出極大怒意,為了剋制自己不當場失態,他焦慮地轉過身在屋子裡疾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過頭來盯著李未央道:“是,那又如何?她曾經為了家族不惜放棄自己的愛人,到了關鍵時刻會不會又為了家族放棄我這個親生兒子,這都是未知之數,我不過是早有防範而已。”
李未央嘴角掛上了譏誚的冷笑:“所以,連親生母親都不相信,你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喜歡你、敬重你?簡直是天方夜譚!”
靜王只覺身體裡的血液因這一句而開始憤怒的叫囂,在經脈中亂竄,似乎要奔湧而出,他長袖一掃,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