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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娃娃,你兒子老孃早餓死了。”李屠戶大嗓門批評陳全忠。

“你們就被她騙。她多狠毒,是她推了磨盤來砸我的腿的。”陳全忠喊道。

“那一百多斤的磨子,她九歲的小女娃,全忠啊,不是二舅舅說你,你覺得你這話大家信麼?”柳村看祠堂的柳旺興理著白鬍子語重心長地批評。

眾人也是紛紛附和。陳全忠百口莫辯,柳承則是阻止了前去抬石磨的人,說:“這不要隨便移動,怕砸破了血管,一挪動,這血噴射,就是大羅神仙也是沒辦法的。”

眾人聽到柳承的說法,頓時議論紛紛,驚恐得很。先前氣焰很囂張的陳全忠亦頓時洩了氣,像是酒都醒了,驚恐地問:“那怎麼辦?小柳郎中,你說怎麼辦?”

柳承安撫他說:“稍等,會有辦法的。”

陳秋娘則在疑惑柳承這說法。她知道這砸傷有時候會破了血管,但砸傷動脈,讓血噴射出去的機率應該很小很小,至少她沒聽說過。

那麼,這柳承其實是想讓陳全忠多被壓一會兒?陳秋娘想到這個可能有些樂。不過,接下來柳承的舉動就讓陳秋娘覺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人柳承是醫學世家出身,是柳家這一代唯一的傳人,為人剛正不阿。妙手仁心。

嗯,這古板正直的人怎麼可能會跟她這種從小玩心計長大的人一樣,有這種整蠱之心嘛。

人柳承很認真地拿了火把蹲下身去檢查了陳全忠的傷情,又細心詢問了疼痛的感覺。這才對江航說:“想請你的手下來幫忙搬動這兩塊石磨,可否?”

“然。”江航一個字,揮手吩咐手下聽柳承吩咐。

柳承找了四人,交代瞭如何用力,然後聽他指揮來搬動石磨,這才將壓著陳全忠雙腿的石磨搬開。熊熊火把映照下,陳全忠的褲腿全溼了,不知道是血打溼,還是院落裡積的雨水打溼的。一雙小腿都變了形,耷拉在一旁。

“呀。原來搬石頭都有學問。”有人低語。

“啊,這傷得挺重的,恐怕”人群裡有人說。

陳秋娘則站在一旁,認真看柳承診斷傷情。她需要確切知道陳全忠的傷情,以便於接下來的部署。她不是白蓮花。不是聖母,甚至她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活著,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底線,也有自己的底線。

柳村鬧騰了許久,在柳承診斷病情的這刻卻格外安靜,就連那些狂吠的狗都沒了聲息。周遭之後陳全忠壓抑的呻吟。

柳承做了簡單的處理。眾人將他抬到屋內。柳承用藥水為他清洗,又細心檢查了骨頭。這才說:“骨頭破裂,可能還有碎片在肉裡,要割開看看,至於這走路,好好養著還能走。但若要像以前那樣是不可能的了。

陳柳氏一聽,眼淚頓時就來了,拉著柳承問:“小柳郎中,真的沒辦法麼?他可是家裡的頂樑柱啊。”

陳柳氏這話讓周圍有些人發出輕微的嗤笑。陳秋娘也覺得這話好笑,這頂樑柱什麼時候起過該起的作用了?

柳承則是很耐心地安慰陳柳氏。說:“不會殘了,只是以後走路不太方便。”

“這有什麼區別?讓你老子來給我治吧。”陳全忠很不禮貌地開口,要多討厭有多討厭。

陳秋娘皺了皺眉,就說:“爹,柳郎中受傷了。再說了,小柳郎中盡得柳郎中真傳,青出於藍的。每次你把我打得快死了,都是他救的我。沒幾天,我又活蹦亂跳地去討飯了啊。”

她說這話簡直是存心撕陳全忠的臉,戳他的心窩。天真的語氣說出打臉的話來,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有人就指責他說:“你別挑了,小柳郎中免費為你家秋娘看了多少次病了?今天給你治腿,你還拿得出診金麼?你還挑。”

陳全忠被打臉,便不再說話。陳秋娘則做了一個女兒該做的事,對柳承行鞠躬禮,說:“我爹是太疼了,胡言亂語的,還請承哥哥為我爹治腿。至於診金,秋娘一定會盡力還了的。”

柳承連忙搖頭,說:“秋娘不必多禮,都是鄰里,我盡力為陳叔治病就是。”

陳秋娘又是一陣寒暄感謝,然後又將他拉到一邊,仔細詢問陳全忠的病情。柳承表示一年半載是走不得路了,若是好好將息,將來可以拄著柺杖慢慢地走動的,在屋內自理個生活是沒有問題的。

“麻煩承哥哥了。唉。”陳秋娘輕嘆一聲。心裡卻暗歎:我也是惡人了。

柳承點了頭,到屋裡為陳全忠仔細清洗、治療,一道道工序,不知不覺就到了東方發白,天亮雞鳴。村人早已三三兩兩散了去,江航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