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從心裡給出的真心、正義、無畏和同情。
生而為人,純純粹粹的人。
王亮親眼看著,看著二十一世紀的孩子們在像自己一樣大的時候在忙些什麼,差得遠了。
或許,這就是不同的時空裡發生的不同的故事吧。
“1937年10月,已經晉升為上尉中隊長的粹剛率隊北上支援戰鬥,因為天氣惡劣及缺乏無線電通訊器材,在晉省高平迫降時撞上魁星樓壯烈犧牲,終年二十五歲。剛剛新婚一年的許希麟,永遠失去了那個曾經天天在她屋頂上打轉的愛人。”
王亮不願意講這段,但還是要講,要讓後人知道,要讓後人記住劉粹剛這個名字。
生而純粹,直率剛強。
“粹剛是在中國抗戰中擊落敵機數量最多的中國飛行員,共擊落日本戰機十一架,擊傷兩架。在對日空戰中,常以寡敵眾,以弱抗強。”
當劉粹剛犧牲的噩耗傳到南市,傳到許希麟所守的那個家中的時候,痛不欲生。
為何殉情,情比金堅。
什麼是愛情?
這便是愛情。
悲痛欲絕的許希麟一口氣吞下了三十六枚二角的硬幣想要去自殺,去尋找那個把自己的心騙走的傢伙。
幸虧家裡人發現的及時,送到醫院搶救這才又重新活了過來。
人是活了,但心卻已經死了。
再後來,渾渾噩噩中,許希麟想著自己要做點什麼,為亡夫做點什麼。
她又回到學校,來到昔日的講臺邊,在四季如春的城市裡創辦了粹剛小學。
這個學校以招收空軍烈士的遺孤為主,許希麟把政府給的撫卹金也捐了出來辦學。
落幕了。
“一九九零年,白髮蒼蒼的許希麟跨越海峽,來到南市航空烈士公墓,在粹剛的墓前獻上親手所書王昌齡的《出塞曲》條幅:‘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
此時此刻已經不需要王亮多做什麼描述了。
五十三年過去了。
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
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五十三年,陰陽相隔,無盡的思念和淚水。
從家仇到國恨,這是上個世紀初年輕人們的故事,更是屬於中國空軍的故事。
一張張珍藏版的老照片在大螢幕上連續滾動著,清秀帥氣的面孔,都已經是歷史了。
0246 同年入校; 同年畢業; 同年犧牲
0246 同年入校,同年畢業,同年犧牲
“在抗日戰爭中,我發現中國空軍飛行員的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王亮稍稍停頓,又繼續說道:“普遍來看,他們的家世良好,最起碼不愁吃穿。一個個都都接受過高等教育,有文化,還有一顆強烈的愛國心。”
在抗戰期間,中國空軍所接受的教育程度根本就是其他兵種不能相比較的。
這也就是說,就算是這些青年人不去當飛行員,也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學歷和能力去謀求一份不錯的差事。
或是大學老師或是政府官員,醫生等體面而又安穩的工作。
但他們卻選擇了成為飛行員,又一個最大的共同點產生了。
在抗戰時期,中國空軍烈士犧牲的時候,平均年齡只有二十幾歲。
同年入校,同年畢業,同年犧牲,這種情況在中國空軍抗戰中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新鮮的時期。
王亮索性用更為理性的資料來剖析一下:“根據國民政府行政院所編制發行的《中國空軍》一書的資料統計,在抗戰期間,中國空軍共出擊三千三百三十七次,死亡和失蹤三千五百三十三人,日本空軍在中國傷亡兩千七百六十五人,損失各類飛機兩千一百四十八架。”
“大部分空軍烈士的遺體安葬在山城的南山空軍抗戰紀念園和南市的航空烈士公墓。山城的南山空軍抗戰紀念園原名叫做空軍墳,建於1938年,埋葬有在中日空戰中犧牲的二百四十二名中、美、蘇空軍烈士。南市的航空烈士公墓建於1932年,安葬著約三千三百二十名烈士,其中包括八百八十四名國民革命軍烈士、兩千一百七十九名美國烈士、二百三十七名蘇聯烈士和兩名韓國烈士。”
沒有所謂的提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