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狂吼一聲,再度一洩如注,趴伏在她身上,脫了力般再不動彈。倆人身下一片狼藉,暮田田的身子所容納不下的液體汩汩倒湧,沁溼了好幾層褥子。
然而,這天夜半,譚仲蘇依然嗜血性發。他先是在屋裡焦躁地暴走,然後是隨手抓到什麼物品就狠狠砸碎,最後竟滾在地上,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暮田田跪在地上,卻怎麼也無法靠近他。他不斷地將她推開,嘴裡“嗬嗬”的聲音已經無法分辨究竟是在說的什麼,或許根本就已是獸嘶。
事到如今,他們倆都明白了,不知是隻有處女的神力才能抑制住蝠人的邪性、還是邪性復發後就無法再用這個方法平息,總之,那件事已經沒用了;而且譚仲蘇需要吸血的頻率忽然就上升到了一天一次,就算是暮田田的血也不能再充作權宜之計了!
掙扎了足足一個時辰,譚仲蘇終於將暮田田的哭喊撇在身後,奪門而出,等他再回來時,不用說,那些武林豪傑中不知又有誰遭了殃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暮田田束手無策,有心重新拾起原本的計劃再往西行,此時的情況卻與那時大有不同了。那時譚仲蘇每半個月才需要吸一次血,即便長時間行走於荒無人煙的地帶也沒關係;現在他變成每天都要吸血,怕是就連黑白無常也沒法隨處給他找到瀕死的童男子了。
他們只得繼續留在小木屋裡從長計議,這天半夜,暮田田也只得眼睜睜看著譚仲蘇又出門去覓食了。
但是這次他再回來,卻受了重傷。原來昨晚有同伴死後,那幫人做出了精密部署,這晚譚仲蘇再去,他們雖然仍不能將他擒獲或殺死,卻也終究得了手。
暮田田慌忙扶他到榻上打坐,他在開始運功療傷之前叮囑道:“娘子,今晚怕是要麻煩你了,替我多少守一守。我這療傷一旦開始,一個療程便需足足三個時辰,中途不得被打斷。那些人不知我受傷深淺,該當有所顧忌,不敢來擾;但他們萬一有人來了,你想法子替我拖一拖,只消熬到天亮就好。”
暮田田連忙答應,看他開始運氣入定,便關好房門,坐在一旁靜靜守著。
然而她憂懼交加,又哪裡真睡得著?她眯上一會兒就會打個激靈重又醒來,不放心地看看榻上的譚仲蘇。
好在每次都見他神色端凝,而且面色似乎當真在不斷地好轉。
可暮田田還是無法安心,時不時的總要去看,彷彿沒有她看的這幾眼,他就再也好不起來似的。
迷迷糊糊中,聽得窗外更漏滴過了三更,萬籟俱寂之中,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暮田田心裡一抖,忙站起來,再看譚仲蘇,見他依然雙目緊閉,面沉如水,看樣子並沒有被驚動。
她心下稍定,卻還是擔心來人打擾到他,咬咬牙,悄悄開門出去了。
她現在十分明白,來者還能有誰呢?不過是那些人罷了。他們想來探譚仲蘇的虛實,而自己好歹是沈銘鍇的義女,他們應該是不敢傷的。
她剛走到外間,就聽見沈滄嶺的聲音低低喚道:“田田,田田?”
暮田田趕緊開門要出去,沈滄嶺卻擁住她一步跨了進來。
她心裡一緊,連忙用力推阻他:“哥,小聲點!”
她回頭看了看屋門緊閉的裡間,一臉惶恐的神情倒是不需要假裝:“他睡著了,別吵醒了他!”
沈滄嶺一把裹住她的雙手團在胸前,目光烈烈如熾:“他怎麼樣了?”
暮田田裝出大惑不解的樣子:“沒怎麼樣啊,很好啊!”
沈滄嶺直勾勾地望著她,瞧不出是信還是不信。
暮田田心裡發虛,連忙將剛才守夜時編來以防萬一的一番話說了出來:“他又吸血了,而且這回比以前還要可怕,我、我害怕……我不敢再與他同房,便在這裡將就……”
沈滄嶺嘆了口氣,臉上柔情迴轉,既憐惜又欣慰,將她摟入懷中,低聲道:“你這傻丫頭!現下知道他不是良善之輩了吧?快跟我回家吧,往後再不許亂跑了,乖乖待在家裡,平平安安的,你說那有多好?”
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暮田田一邊“唔唔”應付著沈滄嶺,一邊還在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現在譚仲蘇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首先得讓這些人相信他吸血是迫不得已,至少過去是真的沒有錯害生靈。如果能得到他們的信任和幫助,再去西方尋找魔巫高手就會容易些了。
可是,這世上只有她才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如果非要請出證人,也只能請黑白無常了。但黑白無常是拘魂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