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飄向了遠處。這麼多年,她的心性居然一點沒變。碰上那些熟悉的人、事,她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哪怕在斯巴達,她強行逃跑一次,可是……仍沒有用。佐伊苦笑連連,用戴著嵌有一顆渾圓碩大的藍寶石的手輕輕敲打著心口,低聲呢喃:“我說,給我點自由好嗎?明知道我逃不開你的過去……”藍寶石閃爍一下,又滅了。黯淡的藍光似乎在有氣無力的表達對她的無奈。佐伊一怔,旋即釋然:“罷罷罷。”那些事情為什麼要躲掉?就算她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她,可是她同樣還擁有享受自己生活的權利!她無須躲避!
藍色的寶石又閃爍了一下,光芒妖異而鬼魅。
於是,與其說巧合不如說倒黴的佐伊祭司東奔西走了一天之後,重新回到了起始點:斯巴達王宮。
佐伊低低嘆了口氣,下意識的想逃離。然而特娜亞不佳的臉色讓她心一軟:海倫的離去、墨涅勞斯的去世讓她不得不回到家鄉擔起重擔籌備萬神祭,她自己心下也不舒服吧?站在前面的特娜亞揮了揮手,健碩的宮奴拉開大門,恭敬的請公主殿下進去。在佐伊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她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這叫什麼事?——三個祭司站在神廟深處,蹙緊了眉頭看著她,年長的那位還好,較為年輕的那兩個似乎恨不得撲上來把她生吞活剝了之後披上她的衣服似的。佐伊苦笑著低頭拉了拉鑲嵌著金黃色寶石的專屬德爾斐祭司的長裙,有些無奈:那些被人們窮其一生追求的東西,永遠都會有人對之不屑一顧。佐伊看著那三個女祭司的目光有些不舒服,她略微向上提了提裙襬,冷冷的目光掃了過去,卻一言不發。
果然,這招比說話更好用,年長的那位祭司臉上有些掛不住,她收回近乎熾熱的目光,輕輕咳了咳,故作優雅的掩住了唇。另外兩個年輕的女祭司回神,然後其中一個可以說是惡狠狠的說:“見到斯巴達第一祭司為何不下拜!”與其說是“問”,不說是以感嘆號結尾的“指責”更好。
特娜亞自然明白中個緣由,她蹙緊了眉,正要發話,佐伊卻不慌不忙搖搖手指,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嘖嘖,這話就不對了。此時的第一祭司就算不是碧翠西祭司,也應該是特娜亞殿下,而且我堂堂德爾斐祭司為何要向斯巴達祭司下拜?”她緩緩上前兩步,冷傲的揚起頭,“莫忘神諭!”阿波羅的德爾斐聖地是求神諭的最好地方,也被譽為“距離神祗最近的地方”、“世界的中心”,怎是一個小小的人類掌管的斯巴達可以比擬的!
果不其然,那三人臉上同時呈現出一陣青白交雜的景象,電閃雷鳴。雖然這樣,她們仍不願退縮,“可……”特娜亞不滿的揮揮手,“退下。”雖然平靜,可威懾力甚強。見那三個祭司不再發話之後,她才轉向佐伊:“籌備祭祀倒是無礙,但煩請佐伊你能在祭祀儀式上以主祭司身份獻祭。”佐伊點點頭,“這是自然。”她也算是為德爾斐添力……吧?那塊藍寶石又是一陣閃爍,她臉色一白,輕輕敲了敲心口,低聲柔語:“莫忘……你現在是佐伊,德爾斐祭司佐伊。”那塊寶石的光芒瞬間收斂,黯淡無力的幾乎一點光芒都沒有了。佐伊嘆口氣,重新看向特娜亞,對方尷尬的笑了笑,“煩勞了。”說著對侍女招了招手,“先送佐伊殿下去休息。”佐伊點點頭,快步離去。
很想逃離的地方,卻掙扎不開。
特娜亞也吩咐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年長的女祭司瑪娜臉色陰沉的看著公主殿下的背影,笑容古怪。“我們應該怎麼辦?瑪娜殿下?”她冷冷的掃了掃另外兩個人,一字一頓:“先下手為強。”
睏倦的佐伊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打著呵欠。她並不知道面臨她的是什麼。
夜色濃郁。一個小侍女行色匆匆的走向一座恢宏的宮殿,忽然寒光一閃,冰冷而鋒利的刀刃架在了她的脖頸上,她驚得正要低聲一呼,卻被對方攔住。寒冰般的聲音:“特娜亞公主派你做什麼?”她哆嗦著身子回答:“那,那個……公主殿下要我告訴佐伊祭司,明天元老會上就要確定給赫拉女神的祭品,否則就來不及了……”“來不及了?”蒙著厚重面紗的對方低低一笑:“嗬,來不及了還不好?”“啊?”摸不著頭腦的小侍女還沒來得及問些什麼,就永遠的閉上了嘴巴。
來不及了麼?呵,那正好。萬神祭開始前的十二天就要供奉好祭品,也就是說,在明天中午時必須奉上祭品,否則就是瀆神,哪怕她是德爾斐祭司,也要為神明的怒火付出生命的代價!
“呵,佐伊祭司,對不住了。”管你是什麼祭司,乖乖的守在自己神廟裡就好!來到別的國家做什麼!那人冷笑一聲,轉身離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