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該如何?”
門口突然傳過來一聲輕笑,接著笑聲的主人發話,“被侵佔了房子,不先去官府裡告,在這裡想什麼想?”
房門開啟,門口正站著一位比我略大幾歲的少年,葡萄似的黑眼睛正滴溜溜的盯著我們看,咦,只是好陌生的一張臉,這又會是誰呢?
“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大嬸兒的房子被別人佔去了?”少年好看的劍眉一立,囂張的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先寫好訴狀快去報官。只是這訴狀麼,可不是很好寫,聽說官府的大人們可不喜歡看長篇大論的訴狀。”好大的口氣,不過,我喜歡。只是大嬸兒的事情,是被人巧設的連環案件,要用短短字句來表達,還真是個難題啊。
“誰能證明你說的就是真的?”想辦法打聽下對方的底細。
“信不信由你,我爹可是……”意識到自己說走嘴,少年馬上閉口不言,可惜我已經聽到了,他爹?看來這小子應該是個官二代啊。長長的“哦”了一聲。
“反正事實就是這樣,你們愛信不信,要不是剛剛在棚子旁邊碰巧聽見了大嬸那麼可憐,才懶得跟過來告訴你們。哼~竟然還不相信我。”見他轉身要走,我緊忙喊住,“喂,你到底是誰啊?”這麼有責任感的官二代,以後一定要讓劉徹多多提拔你啊。
“張湯。”少年留下兩個字後,便消失在視線之中。留我在這裡慢慢消化,可是那個酷吏?想象中他應該是個酷酷的男人,沒想到是個酷酷噠少年。這麼年輕這麼帥,哈哈哈。
“小喬姑娘,剛剛那位小兄弟說的極是,不如我們先寫好訴狀,再去告官。”文君姐姐出言提醒早已陷入幻想中的我。
擦擦嘴邊的口水,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這訴狀要怎麼寫呢?
忽然想起一個小故事,清末時期有一年輕寡、婦欲改嫁,於是便向縣府遞上一紙訴狀“夫亡妻少,翁壯叔大,瓜田李下,該嫁不該嫁?”縣知事看後,為之動容,當即揮筆下判“嫁!”
這樣短小精悍又具有如此之強說服力的文字,實在不是我這種詞語匱乏的理科生能寫出來的,好在跟前站著的是整個漢朝有名的才子佳人,既然如此,還是把難題丟給他們算了。和他們講述了改嫁的小故事後,啊哈哈哈,寫訴狀的難題就交給他們去煩吧!
司馬相如聽了我我描述後,略一沉吟,大筆一揮,在紙上立即寫下“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十六個大字。見此場景,心中第一感覺就是,不愧是兩口子啊,表達方式都是借用詩經裡的句子。還有剛才離去的張湯,把偷吃了家裡肉的老鼠抓住審訊,把剩下的肉都取來,罪名確定後,又將老鼠在堂下處以磔刑,啊,真不愧是歷史上公正廉明的酷吏啊。
又回憶起夢見師父和果汁變成老鼠那一晚,想想當時我寫在鼠籠前的那幾句大白話,真是慚愧慚愧啊,一瞬間就把我比的low下去n層還要多。老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寶都不知道借用,真不曉得會不會把他們想要從土裡蹦出來掐死我。
“既已寫好訴狀,現在就是萬事俱備,只差告狀了。”劃拉著墨汁尚未乾透的字跡。
“嗯,現在也不早了,大家還是早早休息,明日一早再去。”文君姐姐提議,“也好,我們也可以在這裡順便等師父來,在與他商討還有哪裡不足。”
“小喬,淨塵認識大師是出家人,不問凡塵俗世,你怎麼確定他就會來?”
“出家人是要以慈悲為懷的,長卿大哥請你放心,我師父他一定回來的。”
☆、第六章(6)
我敢這麼肯定,還是因為在給小霜的香包裡紙條上寫著,“我家裡有一套先秦時期的茶具古董,是回去砸了,還是帶來寺裡來,全憑你醫術的高低。”
狐狸這種生物吃軟不吃硬,偶爾吃激將法,何況是他最愛的古董杯具。想來也很搞笑,一個得道高僧,禪房裡喜歡擺放杯具,還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杯具,悲劇?哈哈。
出家人根本見不得有人會在自己眼前死去,再怎麼不過問世事,他今天也絕對都會來的。
吃過晚飯,大家各自回房休息,靜靜的坐在屋子裡,好久沒看到劉徹,提起筆想寫一封書信給他,只是信的內容要怎麼寫?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一股寒風吹來,撕掉硯臺旁的紙張,吹滅油燈上床睡覺,黑暗裡只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讓人有點害怕。
一陣悠揚的琴音從隔壁傳過,仔細聽著還有笛子在旁附和著。這夫妻二人,應該就是傳說中俞伯牙與鍾子期那樣高山流水的知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