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容毫不掩飾的點頭,她確實不甘,要是她也是生在柳家這樣的家庭,又豈會淪落至此,只要一想到這些,她就更恨那個名為她父親的人,要是他負責任一些,她又哪用賣身葬母。
“既然不甘,為何不改變一下呢?這天底下的路確實不好走,但也並不是條條都佈滿荊棘,不管如何,都不會比你現在走的這條路更難走。”
“你到底還是來當說客的。”菀容神情木然,她何嘗不想選一條更好走的路,但是這條路,哪有那麼好回頭,要是失了這條經濟來源,她以後該如何生活?成親生子嗎?這骯髒的身子誰還會要他,弟弟還那麼小,天姿聰穎,只要能拜得明師,一定能有個光明的前途,這樣,她也就對得起母親的囑託了。
“不,我不是韓靖之的說客,從心底說,我看不起他,一個男人做到他這程度,太沒擔當了,他應該也熟知我的性子,自己不敢來拜託我,而是透過和我關係較好的長者來,因為他知道我無法拒絕那位長者,但是當時我也說了,這個忙我不想幫,因為我看不起他,但是那個長者的一句話打動了我,他說你往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別這麼毀了,菀容,你的人生才走了一小半,你有想過以後嗎?要我說,你沒必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那不是你該承受的,想報復他有許多種方法,比如,讓自己活得更好,讓他覺得,沒有了他,你一樣爬得起來,你的弟弟一樣能因為你而前途坦蕩。”
菀容的眼情漸漸靈動起來,這是她從沒聽過的歪理,卻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她的報復太簡單了,要是那個男人不在乎,就算她賣身至死,也別想那個男人會愧疚,更不用說傷心難過了,她要讓那個男人知道,在她和弟弟的生命裡,那個男人無足輕重,有他沒他都一樣,她能熬過去,能讓弟弟心無旁騖的做學問,總有一天,她的弟弟能比他更強。
看著她的神情,柳卿知道她想通了,輕吁了口氣道:“再為我奏一曲吧,這地方以後大概也不會有機會再來了。”
雖然她滿心不願為韓靖之做和事佬,但是她也確實不忍心讓一個女人因為那樣的原因毀了自己,要報復的方法有許多種不是嗎?
“喏。”
柳卿聽不出什麼來,闕子墨卻是非常懂琴的,菀容的琴技確實不錯,但是因為心底的執拗,琴音中總是帶出了些幽怨,現在心結解了,心底暢快了,琴音都歡快了不少。
菀容連著彈了幾曲才停下來,這時候,她心底對柳卿已經沒有了失望,不管她是不是江郎才盡,對她這個跟她完全無關的人來說,她很盡心。
再說,柳卿是那種不張揚的人,就算她真做出了什麼,只怕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告知於人,恩,她身邊那個男人除外,要是柳卿真沒有一點特殊之處,又哪能讓一個有權有勢的王爺傾心,並且再也容不下他人,王爺對王妃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早就傳遍了天下,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
她就是其中之一。
“菀容多謝王妃提點,雖然知道以後的路也不會平坦到哪裡去,菀容還是多謝王妃的勸告。”
“我今天就是來聽琴的,大飽了耳福的是我,哪裡需要你道謝,菀容,要是哪天你離開了這怡紅樓,不妨來找我,說不定我能給你安排個好差事,啊,當然不是看在韓靖之的份上,透過這件事,他在我這裡已經沒有面子可言了。”
“如此,菀容必定上門叨擾,只是,怕給王妃惹來不好的名聲。”
都知道王妃懷孕了,這時候她入府,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她倒是不怕,就擔心王妃多心。
這些闕子墨當然想到了,不過他向來支援希及所做的決定,既然邀請菀容,就一定是有了什麼想法,他只要防著這些流言誹語讓希及聽到就可以了。
而柳卿是根本就沒想到這茬,還以為菀容說的是她做的那個行當名聲不好,當下便笑道:“我府裡的紅玉不知道你聽說過她沒有,響噹噹的大美人,你要是知道她,就該沒有那些多餘的想法。”
菀容想起傳言中,柳卿女扮男裝時確實留了個絕色美人在府裡,那是她幾年男裝中唯一的一個紅fen知己,從沒被柳卿帶出去見過客,更不用說讓她去侍候誰,是真正的當個身邊人在用,直到柳卿的女兒身曝出來,大家才知道柳卿留下紅玉在身邊是為了保護她,當時不知道多少姐妹羨慕紅玉的好命,沒想到這好運氣落她身上了。
壓下心裡的激動,菀容福身一禮,帶著太多的感謝,“菀容多謝王妃憐憫,只是,菀容還有一個兄弟,年歲十二,一直被奴家嚴格管教,從來不許他沾染這些渾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