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彎彎說:“看著你們只有一句感嘆,年輕真好。”
輕眉出去接電話時,書愚媽媽對心眉道歉:“戰士同志一根腸子通到底,不懂人情世故。哪有在兩位姑娘面前贊一個美麗的道理?”
戰士是宋書愚繼父給自己起的新名字,和英文名諧音,至於為什麼加同志,那是他大老爺遵循十多年前來中國的習慣,逢人喊同志的緣故。婆婆每每喊那四個字大名,而紅鬍子又一副睨視天下的驕傲勁,心眉就會憋著笑憋得好辛苦。
婆婆說著白了她現任老公一眼,紅鬍子很不以為然。
“說到漂亮,回來一看現在漂亮的女孩可真多。這位,”婆婆朝戰士同志呶呶嘴,“看花了眼,說晚生三十年就好了。可說真的,漂亮的再多,每個人心裡只能容一個。書愚就是。”
心眉不知道話題怎麼會轉到宋書愚身上,和婆婆談兩個人共有的一個男人,這是從未有的體驗,難見忸怩地說:“媽媽,書愚我知道,不然也不會答應嫁他。”
“那就好。”婆婆很溫柔的笑:“那孩子,我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每回電話裡總會談起一個人,談她的糗事,談她的好。所以,雖然之前我只見過你的相片,可感覺再熟悉不過。”
“媽媽。”心眉漲紅臉。
“我一鼓勵他抓緊了,他就不出聲。我這當媽的,年輕時顧著自己的幸福,沒有多考慮孩子,他們兩兄弟是吃過苦頭熬過來的。人大了,我也失去了愛他們的資格,著急也只能放在心裡,不敢多幹涉。聽到你們結婚的訊息,心上那顆壓了幾年的石頭才終於落了地,踏實下來。”婆婆笑裡帶淚,“知道你是好女孩,我兒子眼光一流。”
這似乎是能從天下婆婆們的嘴裡獲得的最高評價,心眉又是開心又是尷尬又是惶恐。訥訥張開嘴,想謙虛幾句,包廂門被推開,輕眉衝進來,神色慌亂。
“怎麼了?”心眉詫異,站起來想往外看,門已經被輕眉先一步關上。
“沒什麼,”輕眉連連擺頭,“大概是認錯人了。”
直到離開嘉城,坐上車,輕眉一直神情恍惚。
心眉心裡跟貓抓似的,想問又顧忌駕駛座上的於叔叔,只能選擇沉默。
取婚紗照時,宋書愚電話打來,說晚點來接她們,心眉胡亂應了幾句,匆匆掛上電話。太不對頭了,沒理由拿了婚紗照不好奇啊,上午輕眉還說要讓她先挑幾張最好的翻印,這會只是定定地看著窗外的植物,魂不知道飛哪裡了。
她再是按捺不住,也顧不上看懷裡抱著的照片,五隻手指在輕眉眼前晃晃:“回魂咯。”
輕眉楞了下,看清楚是她,問接下來去哪裡。
“你剛才吃飯時遇見鬼了?”
“不認識的人。隔壁有間咖啡館,陪我去坐坐?”
熱牛奶上來後,心眉才發現輕眉捧著杯子的手不停在抖,杯子裡的奶幾乎溢位來。她皺眉,“不舒服?”
輕眉尷尬地放下杯子,想笑,扯扯嘴角笑得著實難看。
“遇見誰了?”心眉抓狂,想到一個立刻義憤:“不會是你媽吧?她沒事好好伺候自己老公孩子,回來濟城做什麼?突然抽起風,戀親成狂?”
“不認識的,一個阿姨。我在走廊上接電話,她走過去了,又回頭扯住我。” 輕眉搖頭,說:“可能是誤會,可能是我小題大做了,可能就是認錯人。”
“說了什麼了?”心眉萬分好奇。
“沒說什麼。就問我姓什麼,我說姓葉。她又問我媽媽姓什麼,我覺得不太對頭,沒理她。葉慎暉在電話裡聽著呢,問我怎麼了,我說遇見個阿姨,那阿姨接著追過來問我媽媽姓什麼。葉慎暉聽見了,說別理,我就衝進房間了。”輕眉委頓地低下腦袋,再抬起頭,滿臉的疑惑:“可是為什麼那麼象?”
“象?”
輕眉指指自己的臉,“幾乎一個樣,看見她好像看見二十年後的自己。就是那個阿姨臉龐胖一點,眉毛眼睛下巴,輪廓簡直一樣。”
“象的人多的去了,天涯上COS明星的帖子你看過沒有?連妝也不帶化的。”
這樣輕描淡寫的話並不能撫慰到輕眉,她還是沉默著,定定地看著眼前的杯子。
心眉被她感染了,心突然突突跳快了些,試探地說:“不會、不會象電視裡演的,你是撿回來的孩子,她才是你親媽吧。”
輕眉猛一抬頭,又怔然搖頭:“年紀不是,她還很年輕,看起來也就四十上下的樣子。”接著抿著嘴想了好一會才說:“別的沒什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