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心說,果真讓自己猜著了,月姑娘倒真是個見縫插針不落空的主兒,不過,安府這位大老爺可是個有名的吃貨,必難伺候,哪怕是一道醒酒湯,能入他的嘴恐也不容易。
卻干係未來的財路,怎麼也得試試,便把自己需要的食材一一跟柳大娘說了:“別的還好,這熬湯的魚頭,冬筍,香菇,卻要柳大娘去大廚房尋來才成,另外,還有香醋跟胡椒。”
柳大娘好奇的道:“醋咱們這兒就有啊,要是不夠,外頭的牆根兒下還有半缸呢。”
安然搖搖頭:“這醒酒湯之所以有醒酒的功效,全靠其中酸辣之味,故此,少不得醋和胡椒,這醋更是重中之重,必須是上好的香醋方才得味,若用平常的醋,便做出來怕也入不得大老爺的口。”
柳大娘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安然丫頭,大娘沒見識,你別過意啊,你等著,我這就去尋來。”小跑著去了。
也就兩刻鐘便轉回來,右手的挎籃裡裝著一罐子香醋,半塊發好的冬筍,幾朵香菇,左手提著一隻花鰱胖頭魚。
見她提著費勁,後頭的僕婦忙接了過去:“哎呦,這魚可夠個了,估摸沒有五六斤也差不多少,這麼大一條魚就做個湯?安然丫頭,你不是說真的吧。”
安然自然聽得出話音兒,心裡也明白,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兒,把這些人恨壞了,如今雖有柳大娘作保,這些人面兒上不說什麼,心裡卻不可能對自己立時改觀,這也是人之常情,安然並不在意,點點頭:“只用魚頭即可,身子留著一會兒紅燒了,給幾位大娘下酒。”
安然一說這話,那幾個倒不好再說什麼了,卻也不出去,一個個都站在旁邊,估摸是憋著勁兒想看看,安然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糊弄她們呢。
安然笑了笑,去角落的水盆裡洗乾淨了手,把魚撈出來,放到案板上,手裡的刀直接插入腮蓋輕輕一轉,重又丟回水裡,讓魚來回遊動著放血,不一會兒,水桶裡的水就紅了。
待放的差不多,手裡的布巾下去一轉,便裹住魚身,撈起來放到案板上,一刀拍在魚頭上,接著便去鱗開膛,收拾妥當,斬開魚頭,丟進旁邊的燒沸的水裡,入蔥段,薑片,煮約十分鐘,撈出來拆去全部魚頭骨,留下魚肉備用。這倒工序並不容易,拆骨之餘必須保證魚肉完整才行,故此,頗見功夫。
鍋上火燒熱,入豬油,把無骨魚肉放入稍煎,下料酒,鹽,薑片,鮮湯,中火燒十分鐘,撈出放入湯缽。切香菇冬筍放入原湯之中,轉小火燒著。
安然瞥了眼旁邊泡在水裡的豆腐,再看看自己手裡的刀,暗暗嘆了口氣,這切豆腐絲最考刀工,刀要快,手要穩,切好了置於水中散開,豆腐要細如髮絲,才算合格。這本是一個廚師的基本功,自然難不倒自己,只這刀不順手,也不知還能不能切出來。到了這會兒,卻也由不得她再想,入水撈出豆腐,放在案板上……
在柳大娘等人眼裡,不過一瞬的功夫,安然手裡的豆腐已經放進了湯裡,不一會兒豆腐絲翻上來,千絲萬縷竟如髮絲一般纖細均勻,幾個人傻傻望著那湯缽,幾乎不敢置信。
即便柳大娘見識過安然做點心的本事,也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如此厲害,更別提,那幾個僕婦了,看著安然的目光彷彿看外星人,自然,估摸她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什麼是外星人。
安然不否認,自己今天有意為之,她剛就想好了,既想靠著手藝生存,自然不能藏著掖著,只要今天震住了她們,自己以後在外廚房方能站住腳,這是自己必須去面對的現實。
待湯燒開,淋蛋液,入豆粉,麻油,香醋,推勻,倒入盛放魚肉的湯缽裡,最後放胡椒,蔥末,這道醒酒湯便成了……
☆、醬燜魚
“那;那個,安然丫頭你怎會有如此的好手藝?”幾個僕婦盯著那剛做得,漂亮的不可思議的醒酒湯;眼睛都直了。
安然目光閃了閃;這還真是個問題;怎麼解釋自己的廚藝呢;雖然柳大娘哪兒是混過去了;可那些似是而非的話;簡直是漏洞百出;看來還得找個嚴謹些的法子,方能取信於人;畢竟她短時間內還得待在這安府之中;可想什麼法子呢 ?真有些頭疼。
正想著,忽聽柳大娘道:“你這老貨;瞎問什麼?”這醒酒湯可不能涼了;還不叫人送過去;若涼了;豈不讓安然丫頭白費勁兒了嗎。”
那婆子也知道這裡頭有油水;雖說分到自己這兒不會太多;總好過沒有;便忙著去了。
安然心知柳大娘這是替自己解圍,故意岔開話題,雖心存感激,卻也明白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