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護士身後的那個乾淨小夥子,貌似要有發飆的跡象,“瑤瑤,這兩個到底是誰啊?”他英挺劍眉。頭髮黑亮,眼神深邃,大高個兒,身材健碩卻不粗獷,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微敞,袖口捲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面板。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受過良好教育,來自富足家庭的子弟。
再看四眼,不修邊幅,衣衫不整,鬍子拉渣,一付過時的方塊眼鏡始終架在鼻樑上,總給人以坐公交車往農村方向又開了兩站地兒的感覺。除了“人不壞”,我幾乎找不出其它任何優點。
如果一定要說“般配”兩個字的話。只要眼睛不是長在屁股上,都會給小夥兒“yes”。
“你先別管,我,我的幾個朋友。”被喚作瑤瑤的小護士。轉過頭輕聲細語的回答道。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我趕忙上前打圓場,心裡卻在說著,“你就不要自取其辱。知難而退吧。”話說這四眼媽也真是的。是不是算命的時候喝多了,少掐了一個數,把四眼往溝裡帶。都說“天命不可違”,可要是真讓瑤瑤放棄眼下的這個小夥兒,選擇四眼,要麼就是瑤瑤瞎了,那麼就是老天爺瞎了。
“小同志。你別怕,我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側了兩步,攔在兩者之間,以防他們一言不合,回頭再打起來,“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是壞人。今天我們來不是打擾你們談戀愛,有件公事兒,還得請你幫幫忙。”我一邊說,一邊看瑤瑤的反應。按照邏輯,“四個小時”前,她把“帶出”馬天吝的局兒,應該有記憶。
瑤瑤泯了泯嘴唇,似乎對之前的事兒還是有印象的。“你先過去待一會兒,我和他們說點事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男朋友肯定不知道瑤瑤的“特殊身份”,趕忙噤聲閉嘴。
小夥兒皺了皺眉頭,“你確定嗎?這兩個真是你的同事?!”他挨個像打量犯人,又像打量精神病一樣,把我們從頭到腳,又看了一遍。
“沒事兒,我能應付的來。”瑤瑤輕推了一把小夥兒。他悻悻然的走到單元門口。瑤瑤還是不放心,示意我們再往外走幾步,到了她男朋友聽不見的位置,才站定。
“你,你們找我什麼事兒?”她諾諾的問道。
“就是吧--,”我一張突然覺得,涉及到細節不如老禿驢來講直接,便挪開一個身位,讓他過來。
“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是來找你母親的。”老禿驢雙手合十,行了佛禮。他的口吻和婉溫柔,多少讓瑤瑤減少了一點敵意。
“我母親?”她似乎有些不解。
“對,不知道令堂在不在家。”
“她很少回來,”瑤瑤臉上閃過一絲憂傷,隨即便消失無蹤。
“很少回來?這麼說她不在這居住?”老禿驢接著問。
“沒錯,我已經差不多有一年沒見過她了。”瑤瑤時不時的回顧小夥兒,生怕我們的談話被他偷聽了去。
我倒是有些好奇,瑤瑤他媽怎麼老是不回家?未料老禿驢卻輕嘆了一口氣,“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那麼你知道令堂的行蹤嗎?”
“每次都是她找我,我找不到她。”瑤瑤微微的低下頭來。
我更是驚奇,她媽怎麼弄得那麼神秘兮兮,想必這也是有說法的。果不然,老禿驢搖了搖頭,“孤、貧、夭,三格選一,你要理解你媽。”
我一愣,還沒明白其意,老禿驢就又說道,“那這樣的話,我們就先告辭了。”
“就這麼結束了?”走到回去了路上,我禁不住問道。
“那還能怎麼辦?”老禿驢在一旁解釋道,“起作用的是瑤瑤她媽,瑤瑤又沒有用。”
我這才明瞭,可問題是連瑤瑤都不知道她母親在哪,那我們就無法得知詳情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巨廳聖亡。
無奈之舉,咱們還得從那個老頭的身上打主意。
我們找了一個小飯店坐下來歇息,點了幾個菜和一大碗飯果腹。既然要從老頭下手,就要把事兒從頭到尾再捋一遍。
這馬天吝和屍果樹,把青城精神病院作為自己的一個“鬼窩”,可中途為什麼偏偏選上了老頭呢?現在它又在哪呢,看來它還不止一個“鬼窩”。
想著想著,我突然冒出個念頭來,也許兩個“鬼窩”,同時存在了很久,這馬天吝會不會是在兩者之間來回走動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老頭具有被託夢的體質,所以才順帶著讓老頭“幫它這個忙”?
我把這個念頭說了出來,四眼覺得靠譜。恰逢小店的牆上貼著一張城市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