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的腿好脹好難受。”
男孩和身子折成120度的腿再也扛不住長時間的維持一個姿態,抽筋的來回顫抖,泥濘的鞋底蹭到了斜對面閉眼小憩的絡腮鬍男人的褲腿。
“喂!幹什麼啊!”
抱著一把長劍凶神惡煞的絡腮鬍男人噌的睜開眼睛,殺氣騰騰的瞪著小男孩。
“抱......抱歉......”中年婦女趕緊連連道歉,將男孩抽搐的腿往懷裡攬,男孩疼的哇哇直叫。
“道歉就能解決問題了嗎?”絡腮鬍男人用劍鞘撥了撥自己變的髒兮兮的褲腿,粗魯的朝男孩身上啐了一口,“他麼的,唧唧歪歪打擾人睡覺也就算了,還把老子唯一一條褲子弄髒了,弄死你得了!反正世界末日了,我先送你一程!”
他嘴裡不乾不淨的唸叨著,竟真的動起手了。他騰的跳起來,長劍拔出,明晃晃的刀刃在陰暗潮溼的底艙裡顯得非常晃眼。
“不要!不要!求你,他還是個孩子!!”中年婦女無比驚恐,將自己的孩子緊緊護在懷裡。
底艙裡其餘的人望著兇相畢露的絡腮鬍男人和受到迫害的母子,他們的臉上或是事不關己的冷漠,或是害怕的畏怯,還有臉色已經由青到紫根本顧不上別人的暈船老爺子,宋尋用黑白的視野掃了一圈,本來不想在路上多起紛爭的她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你幹什麼?”絡腮鬍男人見宋尋起身,惡狠狠的瞪著她,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宋尋的身上。
“我不喜歡在鮮血淋漓的環境裡待著,那種味道只會讓我作嘔。”宋尋漫不經心的回答,周身卻散發出凌厲的肅殺之氣。
絡腮鬍男人暴戾的青筋蹦起,眼球在粗糙的黃面板上凸顯,彷彿果樹上已經熟的爛掉的果子終於要落地似的。他氣急的將鋒利的長劍指向她的喉嚨,刀刃上明明算乾淨,可是宋尋卻嗅到了濃重刺鼻的鮮血味。
“女人,我看你是活膩了!”男人的劍尖在離宋尋喉嚨兩公分處來回比劃。
狹小底艙所有的人都倒吸涼氣,護著孩子蜷縮在地上的中年婦女害怕的拉了拉宋尋的褲子,哆嗦的小聲勸阻:“妹妹,不要跟他爭執了,命重要啊!命重要!”
宋尋寒冰般的紅眸盯著眼前不知死活的男人。絡腮鬍男人在她赤紅蛇眸的注視下,身體開始下意識的往後退,無形的殺氣令男人緊張的直咽口水。
船板縫隙投下光亮,甲板上有水手按開了航行燈。在這光影之間,宋尋以快的看不清動作的速度將絡腮鬍男人手中的長劍折成兩半,待眾人回過神,絡腮鬍男人的腦門中央已經多出了黑洞洞的槍口。
宋尋用左手拿著槍,指著絡腮鬍男。她神色平靜,平靜的向底艙所有的人透露著一個事實,殺人對她來說像吃便飯一樣簡單,她一直以來都想好好藏起來的事實。
底艙裡鴉雀無聲,這裡密密麻麻擠著十多個人,可這十多個人卻在這一刻都默契的全沒有了呼吸,他們連呼吸都不敢了,一雙雙眼睛驚慌的盯著宋尋和她手裡的槍,生怕下一秒槍口會調轉對準他們。
‘噗通’一聲,恐懼的黃面板變成白種人的絡腮鬍男雙腿一軟,跪在了宋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