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我心中有多強大，這幻象便能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所以瑤池不是我的對手，而道秀卻完全不可戰勝，因為我自己的內心始終認為道秀就是這般強大無敵！”

一念及此，白凡心神更加震撼，這魔族恐怕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深不可測，但凡修士，何人沒有心魔？縱然是聖人，縱然道祖鴻鈞，也不敢說自己心境圓滿，完全沒有破綻，因為天道都不全，又怎會有完美的人和修士？

“我無法驅除所有心魔，讓自己沒有破綻，但我只需將道秀這樣無法戰勝的破綻補全，剩下的諸如瑤池這樣的破綻縱然再多也無法再困住我了，因為我全部都可以斬掉！”

“只是……道秀為什麼會成為我的心魔，又該如何去補全？”

白凡陷入沉吟，他知道，那背後的魔族無上人物很可能是想利用道秀幻象使他的道心出現更大破綻，誕生更大的心魔，因為只有這樣，那人才能從他身上獲得更多的力量，因為這些魔族的力量便源自於洪荒生靈的心魔之念！

“道秀……仙古一紀和你有因果的是道凡，而這一紀元，你仍認為自己是道秀，而我卻認為自己只是白凡……”

“你愛的是道凡，愛你的也是道凡，那麼我在這其中是什麼？為什麼不知不覺，你就成為了我心中隱藏的破綻？”

這時候，白凡沉眉看著眼前女人，忘記了真假虛實，彷彿就把她當成了真正的道秀一般，怔怔的望著，腦海中卻浮光掠影般的閃過了往昔的一幕又一幕。

仙古時的微末相逢，相濡以沫，那是道秀與道凡；

青銅仙宮內來生第一次再見，十世輪迴，自己始終只認為自己是白凡，不肯接受道凡的因果，以至於道秀夢中還緣的想法破滅，雖不甘，卻還是放自己離開；

仙道教內，月夜幽林，桂樹飄香，那一夜，道秀說，白凡聽，仙古種種幽幽道來，他知道了仙古的那段感情平淡而又刻骨銘心，刻在了道秀的心和骨髓裡，在她那裡永恆不會褪去。

然而白凡這裡，卻全都遺忘，此時驀然回想，白凡才發現這對道秀而言是怎樣一種殘酷？

倘若有一天，飄絮和陸雪琪轉世再生，容顏依舊，卻完全不記得了自己，那他將會怎麼做？能否如道秀這般靜靜等待……

白凡不知道，他想起了那一夜道秀說過的一句話，口中輕念起來：

“你忘記了過去，避我懼我，我不在乎，只要能待在你身邊，相信遲早有一日你都會想起來的。哪怕讓你討厭，我也不後悔，無盡歲月了，我心中從未有一刻不想念著你，如果可能，我情願用這一世的悠長，來換取前世那短暫歲月的廝守。”

“或許……我錯了，師姐，原來從第一次十世輪迴開始我就錯了，師姐，我愛過你，從第一眼開始。”

“你說什麼？”這時候，原本坐在白凡對面，始終淡雅從容微笑的道秀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疑，略帶慌亂的問道。

白凡目不轉瞬的盯著她，瞳孔卻並未聚焦到她那絕世的臉上，而是幽邃的凝視著虛空，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內心，淡淡說著：

“你之所以會成為我內心隱藏的最大心魔，是因為我騙了你，也騙了自己。我所不願承認的，是排斥成為道凡的延續，我所愛的也不是仙帝道秀這個名字，而是那個痴情守候的女子……”

白凡終於明白，縱然自己不是道凡，但那銘刻在靈魂深處的感覺卻從未消失，有些人只要第一眼看見，就永遠忘不了，只是他自己一直不願承認，因為他太想做白凡，實際上這樣反而是在迴避真實的自己，不管承不承認，道凡都是他的一部分！

“所以，你可以消失了，我不再逃避，她便不再是我的心魔！”

“不可能，沒有人能這麼快破解吾之心劫！如夢幻，指實為虛！”

白凡面前的道秀露出猙獰之色，更是狠狠的抬起一指點向白凡，可怕的仙術凝聚，這是白凡所知道秀極為恐怖的一道仙術，一指點下，可將真實化作虛無，若是敵人，直接會被抹去世間的一切存在！

然而白凡不躲不避，“你果然還是不明白，若是道秀，他永遠不可能對我出手！”

嘭！

話音剛落，那道秀幻象便像是別九天仙焰焚燒，須臾間，點出的手指一頓，整個身體便在不甘中迅速化作無形菸灰飄散。

這時，白凡所處的環境開始發生劇變，彷彿迎來了末日災劫一般，天空崩裂，山脈倒塌，大地震動，一眨眼就是乾坤顛覆，整個世界在一聲咔擦聲中徹底破碎。

白凡眼前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