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麼?”
順治含笑道:“常言道:‘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太后多留端慧幾年也無礙,只是這並不耽誤朕先將她許配人家呀!”
孝莊不耐煩道:“罷罷罷,皇帝別以為哀家不知你的心思,哀家就實說了吧,費揚古是不錯,可他是董鄂家的少爺,董鄂氏已經出了一位皇貴妃,一位貞妃,且一個執掌鳳印,一個協理六宮,再加上一位尚主的少爺,這前朝後宮豈不都要成了董鄂家的?皇帝也說了,‘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哀家的意思,是慢慢再為端慧挑選一位佳婿,總不要是董鄂家的少爺便可!”
“太后……”順治皺眉道,“皇貴妃與貞妃掌管宮務,與費揚古何干?朕看他就不錯,也配得起端慧!”
孝莊絕然道:“皇帝不必多說了,哀家心意已絕,端慧公主不能下嫁董事鄂府的公子!”
“皇額娘!”順治才要再與孝莊爭辯,只見端慧從松花色泥金緙絲屏風後面轉過來,她聽人回稟順治來了慈寧宮,就猜著大約是因為費揚古之事,原是想聽聽陷害費揚古的人到底是誰,誰知這對母子說著說著,話題竟轉到自己身上來了,即使是皇家公主,對自己的婚事,端慧也是無權置喙的,可想走又不甘心,想進去又不羞澀難當,只得尷尬地僵立在屏風後面多時,直到孝莊冷漠地一言斬斷她的希冀,她才忍不住走進來,冷靜而從容地說道:“兒臣來得不是時候,恰好聽到皇額娘與皇兄談起小妹婚事,小妹想求皇額娘一個恩典!”說著,就跪下去了。
孝莊心裡一陣打鼓,難道她果真對費揚古早就情意,孝莊想一想,笑道:“你知道皇額娘從小疼你,你有什麼要求,額娘哪裡拒絕過?不過這次的事,事關前朝後宮的大局,你要知道,身為公主,既享受了公主的尊榮富貴,就要比平凡女子多擔負一份責任,你是自幼就讀過前朝那些公主為了國家安寧,遠離家鄉和親的故事的!”
順治煩厭道:“皇額娘提和親公主的事做什麼,如今大清四境平安,又何須和親!”
孝莊不依不饒道:“雖然不需和親,但端慧的婚事,必需先考慮朝政大局!”
端慧公主哽咽道:“皇額娘,皇兄,你們別爭了!兒臣求皇額孃的恩典,並不是要讓皇額娘為兒臣招一位什麼樣的額附,而是求皇額娘把兒臣留在身邊,兒臣願終身侍奉額娘,自誓不嫁!”
孝莊愣住了,沒想到她一手拉扯起來的女兒,會來這樣一手,什麼終身不嫁,感情他們兄妹是聯起手了,逼自己就範呢!
端慧說完就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孝莊無計可施,又想起先前四貞之事,一面又感嘆起作父母不易,想起她這半世辛酸,也忍不住落淚,順治見孝莊落了淚,反而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又勸孝莊,又勸端慧。
蘇茉爾端來才衝好的熱茶,扶端慧公主起來,笑勸道:“太后,皇上和公主且都別懊惱,你們娘仨既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j□j婢今日就託個大,給三位主子出個主意如何?”
這裡的三位主子,哪個不知蘇茉爾是歷經半世滄桑的,性情又柔和,處事又公允,更難得聰慧通達,想必旁觀者清,倒能比這三位主子更說出些道理來。
於是孝莊說道:“你也不必奴婢奴婢的,他們兩個都是你看著長大的,是你的晚輩,出了慈寧宮,他們才是主子,在這裡,你便也不必拘著,有話只管說就是!”
蘇茉爾靜靜笑道:“那董鄂公子是個難得的少年英才,端慧公主對他有意,是人之長情,皇帝要承全妹子,也是手足情深,只是太后說的,董鄂氏權勢漸長,也是實情,因此奴婢想,若是董鄂公子肯放棄承爵,以求尚主,一則,不必擔心董鄂氏坐大,二則也可以承全了一對有情人,三則,咱們只管拿這句話去問董鄂公子,他若願意為了公主放棄爵位,就更可見對公主的一片真心了,若是捨不得,那奴婢也勸公主,不必再痴心。”
淑懿晉封皇貴妃後,鄂碩也晉封為三等伯,且可以世襲,費揚古是鄂碩唯一的兒子,承爵是早晚的事。
孝莊心想,費揚古雖然已經封了三等男爵,但離伯爵之位尚遠,往後徜若沒有軍功,也是極難晉爵的,朝廷四境太平,目前也無戰事,就算有戰事,費揚古是家中長子,鄂碩如何捨得他拿命去拼爵位?只要費揚古的地位不高,在前朝掀不起什麼風浪,倒也無礙。但這樣一來,不免要叫端慧受委屈了。
孝莊就問端慧道:“你可願意?”
端慧公主輕聲道:“兒臣不是貪慕榮華的人,只是這樣一來,難免叫他叫委屈!”
順治是個性情中人,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