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兒無力笑道:“既是寫得好,我又哪來的資格指點。”
瞧她這無精打采的樣子!戴瓊蓮抿了抿嘴,突然想到什麼,晃了晃她的手臂道:“女學士,你有沒有聽說太子乳母的事?”
“啊,聽說了,不是剛換了個乳母嘛。”李慕兒隨手拿過一本書,胡亂翻了起來。
戴瓊蓮似來了精神,託著下巴道:“是啊,可你知道為什麼換乳母嗎?”
李慕兒不感興趣,沒有做聲。
戴瓊蓮便兀自答道:“因為先前那個乳母啊,被皇后趕跑了!唉,此事說來話長,還應該從皇后的母親,金夫人被接進宮開始說起……”
…………………………
雍肅殿。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后把皇上給乳母的賞賜都收為己用?”何青巖握著微涼的茶杯,不可思議地搖搖頭,“這沒有道理啊!誰不知道皇上向來對皇后有求必應,她豈會貪圖這點錢物?”
“嗯,可是何小姐你忘了,這坤寧宮不是多了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金夫人嗎?”何文鼎言辭開始犀利起來,“皇后對她的孃家人,才可謂是有求必應。別說後宮的恩賜,朝堂上皇上給予張家的封賞,也多有不合規矩之處,惹得朝臣們眾說紛紜啊。”
何青巖敏感地望了望門外,示意他小聲說話,“文鼎,他人不懂,你我卻是該明白的。你想想看,皇上為何對皇后有求必應?皇上這樣節儉自律的人,你當他真的不知道這樣做不好嗎?他也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何文鼎疑惑思索,眼梢不小心瞄到了窗下還未對弈完的棋局,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皇上對皇后提出的這些要求一應滿足,是因為。。。。。。”
“噓,明白就好。世人皆道皇上獨寵中宮,殊不知,如今皇上能給皇后的,也只有這些身外之物了吧。”一個求榮華富貴、高高在上,一個盡力滿足,心裡也能好受些吧?何青巖伸手扣扣桌面,嘆了口氣道,“你繼續說。”
“嗯。這些賞賜被金夫人截了,倒也不至於惹得皇后惱怒那乳母。歸根結底,是皇上太尊重那乳母,許她一桌同食,許她不用跪拜;而太子認人,幾乎只肯讓乳母抱,這些皇后看在眼裡,一定記在心上了。那一日,皇上與太子頑笑,讓他打皇后一下,太子就像聽懂似的,還真的伸出了拳頭作勢要打。皇上發笑,又叫他打乳母,他卻一下撲進了乳母的懷抱,咯咯地笑個不停。皇后當場臉色就變了,皇上一走,她就當面呵斥乳母,將她逐出了宮門。”
何青巖聽得驚奇,插嘴道:“太子年幼,哪兒能分辨這些,不過一個玩笑,皇后為何如此敏感?”
“是呀,”何文鼎點頭表示贊同,“乳母走後,太子便啼哭不止。皇上聽聞原由也不高興,就有了醫女將太子抱來雍肅殿那一幕。”
何青巖記得那一日,醫女還被朱祐樘責備了。她越想越覺得奇怪,不由站了起來,踱步走向門邊,“太子,似乎很認人?”
何文鼎盯著她的背影,嗯了一聲道:“說來也怪,太子竟極愛讓瑩中抱他。。。。。。”
話音未落,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站在何青巖面前揮了揮手,“青巖姐,想什麼呢?”
馬驄的聲音將何青巖的思緒拉回,她淺笑道:“沒想什麼。你倒是來得快,瑩中卻還未回來。”
“她去哪兒了?我們有急事找她。”馬驄說著退到一邊,讓他身後揹著醫箱的老者先進門。
“凌老先生!”來人正是御醫凌雲,李慕兒的手能恢復得這麼好,大部分便是這位針灸聖手的功勞。在場的人對他並不陌生,尤其是何青巖,甚至算是他的半個入室弟子了。
何青巖作揖問道:“凌老先生可是尋到好方法了?”
☆、第一七二章 別來無恙
凌雲沒著急回答,倒是先從藥箱中慢條斯理拿出一個藥瓶,遞給何青巖道:“青巖,這是你的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亂用。你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裡清楚。”
向來從容不迫的何青巖突然神色起了波瀾,她慌亂地接過瓶子,閃身擋到馬驄面前,才低聲謝過:“多謝凌老先生費神,青巖銘感於心。”
馬驄與何文鼎對視一眼,自是疑惑不解,可又不敢輕易相問,一時尷尬。
凌雲則顧自深嘆了口氣,看著何青巖道:“女學士的手臂,經老夫一個月來的針灸,與馬大人的內力調息,已經將經脈打通個大概。”
此言一出,幾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何文鼎邊為他們沏茶,邊趁熱打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