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錯就要罰你了!”
“說得對,這裡是我們的家,家中沒有狀元郎,沒有女學士,也沒有宮女丫鬟,只有家人!”
“是!銀耳敬兄長,敬姐姐!”
銀耳咧著嘴,笑起來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和錢福的豪爽相映成趣。
圓月當空,李慕兒覺得此刻心中一片歡樂清明,所有愁恨,疲倦,都融化於這皎潔的月色和真誠的笑聲中。
三人正聊著各自生平趣事,一杯杯喝得高興,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家家戶戶團圓之夜,誰會來找錢福?
李慕兒和銀耳疑惑對視,錢福卻笑著去開門,邊走邊說:“還有一個貴客也到了。”
來人進門,李慕兒驚叫:“驄哥哥!”
馬驄不穿官服的樣子,少了分武氣,卻多了份飄逸。
他盯著李慕兒,笑彎了眼,“知道你今天在這兒,家中吃完了團圓飯,就趕著來了。”
錢福輕咳,趁勢道:“瑩中啊,今日這酒就喝到這兒了,馬賢弟可要帶我們去個好地方呢。”
這都馬賢弟了,看來兩人定是私交不淺。李慕兒心下這樣想著,更覺得溫馨,起身道:“驄哥哥帶我們去哪裡?既是好地方,可別叫人失望才好。”
馬驄已安排了馬車等在門口,一路有說有笑,片刻即至。
下了馬車,李慕兒等人真是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
滿地的玉簪花,色白如玉,花苞似簪,簡直迷了人眼。
錢福走到一邊詩興大發,銀耳拉著李慕兒往前邊走邊看。
李慕兒聞著滿叢清香,回望站在幾步遠處看著她的馬驄,心中往事星星點點而現。
曾幾何時,她與他同去報國寺賞海棠,她說海棠雖美,卻過於妖豔,不及她最愛的玉簪花。他便為她尋到這花海,為她簪上這玉簪花,並答應她每年花開就帶她來賞。
她與他之間,太多太多的回憶,太多太多的曾經。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馬驄一步步靠近李慕兒。
風過花香撲鼻,李慕兒怔怔站著。
馬驄的臉龐已近在眼前。
在這滿地的玉簪花中,顯得格外風流倜儻。
他隨手摺下一朵,插入她的髮鬢,清淡開口:“我以為,今年又是我一個人來這兒賞花了。”
以為,此後年年歲歲花相似,那個人卻再不會出現。
以為,此生便只能錯過。
可是她現在回來了,活生生站在眼前,同往時一樣,花前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