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五百餘年而不倒的大許,太平了五百年,這份持久的太平,讓大許疆土之上有些大勢力大門派不禁產生了可以左右江山走勢的錯覺。 戰國亂世之中,無論世人如何沉醉,總歸是有人能夠看得明白的,江湖勢力入廟堂之爭,只會讓渾水更渾,到頭來只會削弱江湖與廟堂氣運,讓江湖不再是大許江湖,讓廟堂不再是大許廟堂。 萬窟山南麓外圍,有一位揹負“過河卒”大刀的中年漢子從天而降,重重砸落在地面之上。 大地顫動,萬馬齊喑。 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大寧國大司馬嶽渡寬當即高高躍起,許久才恢復視線,方才他以氣機覆蓋全身,仍是被這股濃烈如實質的強橫沙場氣息彈了出去。 “這股恐怖氣息,莫非是???兵家鉅子沙場?” 嶽渡寬輕咳一聲,重回馬背之上,他的身後,萬餘大寧岳家鐵騎驟然停頓,肅穆異常。 “嶽大司馬,老子已經容忍你好些年了,若你執意將江湖勢力捲入國戰,你便是戰國最大的罪人,也別怪老子今日不顧多年情分!” 隨著兵家鉅子沙場話音落下,萬窟山南麓的半邊天塵土激盪,翻湧不休。 嶽渡寬終於隔著厚重塵幕看清了那位兵家鉅子的魁梧身形,催馬向前且行且言:“大爭之世,江湖勢力唯有踴躍捲入其中,才能真正體現出江湖的價值所在!廟堂地位上,我這個大寧國大司馬自然比不得您這位高坐於朝堂之上的代許第一名將,但你今日想要螳臂當車,阻礙天下大勢所趨,卻也是痴人說夢!” 沙場微微皺眉,揹負過河卒冷笑出聲:“我倒要聽你說說,何為大勢所趨?” 同處天下名將榜之列的嶽渡寬神色稍凝,默默思考了一會兒,反問道:“當下戰國亂世,江湖與廟堂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榮盛的大許國治下,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廟堂有廟堂的鐵律,井水不犯河水尚可相安無恙,可現在呢?春秋流逝,群雄割據,分崩離析後的大許疆土還是以前的那片淨土嗎?沙場老兄,你真的該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了!除了效仿大原國讓江湖廟堂合二為一,重啟時代序幕,你還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嗎?不破不立!老弟口中的大勢所趨,你真的還不明白嗎?” “聽著冠冕堂皇,實則無稽之談!” 沙場輕輕解下過河卒,橫刀於萬騎之前,身前身後十丈區域內,徜徉著無數氣機罡風。 “嶽大司馬,難道今日你們大寧國江湖廟堂聯手抹殺掉這些遠道而來的西蜀江湖中人,然後讓西蜀與大寧國江湖陷入更深的仇殺,就是你所謂的大勢所趨嗎?” 嶽渡寬身後,那名副將隨意擦去從腰間滲出的猩紅血跡,驅馬立在了嶽渡寬身邊,:“大司馬,管那姓沙的是什麼當世第一名將,還是什麼狗屁兵家鉅子,在我們岳家上萬精騎面前,還不是插標賣首?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等定教這位目中無人的傢伙有來無回!” 嶽渡寬手中長槍卻在此時垂了下去,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副將,冷笑一聲,:“沙將軍能在大爭之世聯手李家芝建立代許,穩住中原局勢,替大許續命十五載,你現在要我下令殺掉這樣一位國之棟樑,和引火燒身又有何異?” 戰國亂世,心繫大許的人畢竟還是佔大多數的,那副將考慮清楚其中利害後嘆了口氣,:“難道真要讓他一人一刀把我們這一萬多兵兵馬擋在此處?要是這事被傳出去,我們岳家鐵騎的臉面以後還往哪兒擱?” 嶽渡寬衝著副將笑了笑,雙腿一夾馬腹,朗聲道:“沙場老兄!老弟不願與你為敵,還望你能把道讓開!” 沙場過河卒拄地,態度極為堅決,:“今日老子就站在這兒,我看哪個不怕死的敢上前一步?” “如此狂妄,真當我岳家鐵騎無能人?” 騎兵大陣中,有人開始蠢蠢欲動。 “都別動!” 嶽渡寬喝止住衝上來幾騎,翻身下馬,:“沙場老兄,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真當是年輕時候闖蕩江湖的那會兒呢?讓你死在此處,將會是代許國無法承受之痛,也勢必會為我大寧國帶來太多的仇視,我沒那麼傻,那邊的情況,我過去了便是錦上添花,過不去,也不影響結局,倒不如我今兒個就在此地陪著你嘮嘮嗑!” 沙場鬆了鬆手掌,輕蔑笑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就算你們一起上,也過不去!” 嶽渡寬也沒生氣,心平氣和開口:“想當年你行走江湖,就喜歡打那些身穿軍裝的傢伙,那可謂是一拳一個小朋友!怎地?到頭來還是回了你們兵家祖地,繼承了家族傳承?” 沙場斜睨著大寧國大司馬,冷笑道:“早些年要在江湖上遇到你,我指定早就一拳把你給錘死了!” 嶽渡寬一笑帶過,向著沙場靠近兩步,:“記得那時候,你也曾上蜀山挑釁過馮長今,結果被馮長今輕描淡寫的一劍給打下山了。” 沙場聞言咧了咧嘴,:“蛟龍尚且有年幼之時!” 嶽渡寬點頭,已經走到了沙場五丈之內,輕聲道:“你這次想必也不是專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