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會心一笑,點頭附會,:“的確如此,我聽說聶老前輩跟你們的張掌教一般,都是不在意俗世虛名之人,他這些年應該是避世不出了,並不是作古了。”
張以並看起來似乎很喜歡當年那位“雨做酒,風做刀,拋卻江山飲逍遙”的一刀仙聶閔冉,微笑道:“聶老前輩是千百年來唯一一位肯為了刀道而放棄雪域王位的純粹江湖中人,看你們也是刀修,想必比我更欽佩聶老前輩吧?”
說完,自然而然地把目光停留在了那位灰衣刀客身上。
藍露虎看著張以並,眼神促狹,以她的直覺,眼前這位崆峒山的年輕道士顯然已經猜到了她們四人的身份。
古塵風沒好氣問道:“你這些溜鬚拍馬的本事,也是跟著張載那牛鼻子學的?”
“師父只教我們善以待人。”張以並似笑非笑地答道。
荀以為也沒將那位灰衣刀客對他們掌教真人張載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反正平日裡他們的張掌教在崆峒山也完全沒有作為一名掌教的威嚴。
巧以夏偷偷瞪了一眼灰衣刀客,數落道:“如果你們也是衝著那郭一良而來的話,我看你們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藍露虎神色一冷,上前瞪著巧以夏,:“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巧以夏冷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們一句,讓你們好有個心理準備。”
“你管得可真寬!是不是你們沒那個本事,就覺得別人也和你們一樣不中用?”藍露虎問。
“小姑娘,說話不要那麼衝!”巧以夏冷不丁被人說中痛處,當即惱羞成怒,悄然握緊劍柄。
“想動手?”藍露虎暴脾氣上來,也不管對面幾人是何身份,跟著把手搭上長劍劍柄。
“別以為你們比我們多一個人,我就怕你!”巧以夏橫眉,蓄勢待發。
正在朝著陰陽觀慢步前行的古塵風突然停下了腳步,跟在其身後的高翔也跟著停了下來,腰間的長刀,已然出鞘三寸。
雲九無奈一笑,盯著巧以夏道:“我曾聽聞,道門中有這樣一段話,學道三年,口出狂言,再學三年,不敢妄言,又學三年,沉默寡言,再過三年,無需多言,又過三年,靜默無言,再過三年,無言即言,大道至簡,大悟無言。”
“你一上來就口出狂言,想必入崆峒派還不足三年吧?”
“我的確入崆峒只有兩年半,可這又如何?我就是看不慣你們對我師父師祖指指點點,尤其是你!”巧以夏氣得滿臉通紅,抬手指向背對著她的灰衣刀客。
張以並心下一驚,忙攔在了巧以夏前頭,賠笑道:“小師妹年輕氣盛,話多了些,還望你們不要往心裡去。”
“別跟他們瞎扯了。”古塵風顯然不想跟巧以夏他們這幾個後生一般見識,催促雲九和藍露虎趕快離開。
“兩年半的練習生啊,那沒事了。”雲九也不想惹事,隨即給藍露虎使了個眼色。
藍露虎哼了一聲,轉身朝著山上走去。
荀以為瞥了眼雲九,小聲嘆氣道:“走吧。”
巧以夏紅著臉,仍舊不想離開,卻被張以並死拉硬拽著轉過了身,輕聲問道:“師妹,你想去哪兒?”
巧以夏甩下一句“先離開這兒”徑直跟著荀以為走下山去。
“古刀神,希望你們能成功!”張以並對著雲九他們四人分別一禮,然後快速離開。
等三人走遠,雲九終於露出欣喜的神情,問道:“老古,你有沒有覺得,
聶老刀神這些年就藏在崆峒山上?”
古塵風仔細想了想,回道:“應該不會,在找到你之前,我曾去過崆峒山,山上並沒有老頭子的氣息。”
雲九疑惑,:“那他會在哪兒呢?”
“誰知道呢?”古塵風無奈道。
雲九繼續問道:“老古,他們口中的那人,會不會就是隴王關溫?”
古塵風沒好氣道:“這還用問嗎?除了那些憋了一肚子壞水的廟堂政客,江湖中人,誰會三番五次地來此地請手無縛雞之力的郭一良下山?”
“也是。”雲九輕語。
“小子,你當真下定決心了?”
走出竹林,在陰陽山半山腰處的一個涼亭裡,古塵風坐了下來。
“當真。”
雲九面色極為堅定,道:“狼王一生征戰二十餘年,殺敵十萬,幾乎沒有敗績,最後卻死在了一場從未參與的戰爭···廟堂之上看不見的勾心鬥角口誅筆伐,遠比戰場之上的刀林箭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