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盆地,盆地正中,隱隱有十數間木屋。
張麻子大叫道:“那定是隱世丘家。某果然走對了。”
這丘家隱藏竟如此之深,小道士歎服。此次若非有張麻子,憑自己便是找上一百年,也定找不到。
只是望山跑死馬,丘家雖隱約能見,可一路曲曲折折地走下去,許久都不曾走到。這樣不知覺中,天便黑了。
“等等。”小道士忽然叫道。
“怎麼啦?”張麻子抹了把臉上的汗:“眼看著便要到了,早點過去早點歇息吧。這走了一天,哎,累死個人了。”
小道士神色凝重:“不對,艮位十步處,有陰氣湧動,似有惡鬼。”
張麻子大笑:“仙長此言差異!丘家所在必是風水寶地,即是風水寶地,哪來的鬼魅之物?這也未免太小瞧丘延翰了吧!”
小道士取出符篆,正色說道:“看風水是張兄所長,捉鬼卻是我所長,這個張兄勿需懷疑。”
張麻子正想再說些什麼,忽然神色一怔。他取出尋龍尺,置於掌中,手臂張開,全神關注於尺尖。不過幾個呼吸間,尺尖微動,三動兩停,越動越是強烈。
張麻子臉色大變:“我去啊!明明是風水寶地,怎地會有這麼厲害的鬼?跑,快跑啊!”
看他慌慌張張地轉頭便跑,小道士心中苦笑:“這張麻子,還是這般膽小。”
他喝道:“跑什麼?現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張麻子醒悟過來,一拍腦袋:“是極!倒忘了仙長的手段。”
於是張麻子“哧溜”一下,立馬鑽了過來,貼在小道士身上,貼得緊緊的。
小道士無奈:“張兄,你這樣,我如何施法?”
許若雪鄙夷地看了張麻子一眼:“就這膽子,也不知你是如何行走江湖。”
被美人一激,張麻子膽氣立壯。立時移開了,一個巴掌的距離。
小道士搖了搖頭,兩張驅鬼符靈發出,淒厲鬼叫聲中,兩個厲鬼立時煙消雲散。
小道士皺眉暗忖:“竟是陰鬼!雖然在我眼裡,陰鬼實在算不得什麼。可對普通的道士來說,陰鬼已是極難對付。凡風水寶地,不說陰陽和諧,但絕不至於說陰氣太甚。這裡竟出現陰鬼,到底是何緣故?”
見小道士實在威猛,張麻子這才定下神來,取出八卦鏡和桃木劍,戰戰兢兢地跟在小道士身後,亦步亦趨。
小道士信步前行,若是厲鬼,便一張普通的驅鬼符。若是陰鬼,便是一張驅鬼靈符。他連桃木劍都懶得拔出,腳下卻不曾慢過一分,也不曾快過一分。
張麻子識貨,看小道士如見天人!
不一會兒,三人便進了丘家。
四周寂寂。十幾間木屋,除當中最大的一間外,餘者燈火全無,形同鬼屋。
小道士停住腳步,奇道:“張兄,你是不是搞錯了?這裡真得是隱世丘家?”
張麻子取出尋龍尺,看了看,納悶道:“從風水上看,這裡卻是一處寶地。可為什麼地氣如此詭異,不像是寶地,倒像是陰地。”
“我去,這到底怎麼回事?”
小道士嘆道:“不管了,先將這些鬼物清除出去。”
鬼物太多,小道士也不捨得再用符篆。見不過是些區區厲鬼,他便和許若雪一起,花了小半個時辰,將此地清掃一空。
張麻子手中捏著小道士給的辟邪靈符,看許若雪飛上縱下,手中血海劍灑出無數劍光,殺得那叫一個痛快淋漓。他不由地看直了眼,連口中口水流了出來都不自知。
張麻子傻傻地想道:“我去,這生猛的女人人殺得,鬼也殺得。我家阿鳳與她相比,那叫一個小巫見大巫。”
“這般生猛的女俠,對仙長卻是言聽計從,服服帖帖。仙長就是仙長啊,那等手段,非我等凡人所能及。”
“不行,抽個空得向仙長請教一下,這御妻仙術。”
將一眾厲鬼殺盡,小道士來到正中的大屋。四周陰氣濃郁,而唯有此屋似乎生機盎然,甫一靠近,便覺神清氣爽。
於是小道士相信,這裡的確是隱世丘家。
看屋裡燭火通明,卻寂然無聲。小道士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暗夜裡,敲門聲清晰可聞。
然後,屋內驀地響起了孩童的大哭聲、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怒罵聲,再夾雜著狗叫聲、唸經聲、誦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