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是真吃飽了,刀梓兒不好意思地朝大嫂笑了笑,“家裡的粥好喝。”
林大娘見她剛才喝的都是湯水粥面,心想她胃肯定不好,一定得好好看看,這時也道:“家裡的肯定好喝。”
說著就朝等候在一旁的閔遙點頭,閔遙過去,笑著叫了她一聲,“梓兒娘子。”
“閔遙兄。”
刀梓兒伸出了手。
閔遙一握上她的手,就皺起了眉。
“腦袋那有個傷……”刀梓兒扭了下頭,看了下盤哥兒,“哥兒,把我帽子脫一下。”
盤哥兒在身上擦了擦手,把油光擦沒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拿開了她頭上的皮帽。
刀梓兒的頭是短髮,她低下頭,盤哥兒在一邊幫她的頭髮弄到兩邊,一邊眼睛一直盯著這姓閔的大夫。
刀梓兒頭上有一條從左耳邊側,到右面脖子處的的似蛇一般的傷痕,傷口已經癒合,頭髮也長了出來,但明顯的傷口還是讓人一目瞭然。
林大娘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別過了頭,不忍多看。
閔遙已經探手去摸她的傷口,行家出手就是不一樣,盤哥兒見他的手法比他見過的大夫不知要高明多少,心裡才真的鬆了口氣,覺得兇婆娘這家回得值。
“腦袋裡有瘀血,你是不是動不動就看不見東西?”閔搖摸了很久,鬆開了她的頭,搭上了她手上的脈聽著,才張口道。
刀梓兒抬起頭,笑了笑。
“就如現在?”
刀梓兒微愣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定了定,又笑著點了點頭,還道:“還會時不時記不起東西,我是直到十來天前,才想起我的名字和大哥他們,之前醒來知道的更少,僅知道自己是個在打仗,有任務在身的軍將。”
盤哥兒在旁邊聽了,摸了下她的光腦袋,又把她的帽子給她戴了回去,還幫她按了按邊邊上的毛。
他一直都不信,以為她砸壞了腦袋胡說八道,直到她大哥出現才真信了這邪門的事情。
“大娘子……”閔遙回頭。
“誒,我說,你這老頭……”
閔遙聽到“老頭”兩字,回頭挑眉看向這姑爺。
“你有什麼要說的跟我說就是,你衝別人說幹嘛?”盤哥兒問他:“你要用什麼藥,要多少錢啊,這些你說說,我心裡有個數。”
“家裡有小藥房,不用錢。”刀梓兒笑著看向他。
“我問問不行嗎?”盤哥兒梗著脖子說了一句。
“這是家裡,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嫂子……”刀梓兒看向她嫂子,她也知道她沒法說動他,盤哥兒是沒什麼家世,能陪著她回來,也是怕她死才來的,她吧,則是藏有私心,如果她不幸就這麼死了,有嫂子在,看在他曾救過她的命上,總會幫著他一點的。
她由衷希望嫂子不會討厭他。
盤哥兒只是脾氣烈了點,但性子還是真率的。
林大娘其實一直都在觀察他們。
這姑爺牛高馬大的,看得出來,身體不錯。
吃飯吃得兇,但也是小娘子朝他點了頭,先夾給他了,他看過他們,見他們夫妻倆確實沒什麼不快,他這才動筷,這個說明他會看人眼色,而且,自尊心很高。
吃飯的時候,只要是小娘子愛吃的,動過兩筷的,他決不動,留著給她。
這個人,其實還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林大娘一眼就看出來了,但任何的不好,在她見過他是怎麼對梓兒後,也就沒什麼不好了。
他剛才給梓兒壓帽子的時候,那粗大的手小心翼翼往下順著壓的手勁,可是與他這個人表現出來的性格完全不符,而且,這粗魯漢子可能不知道,他做這件事的時候,神情專注得很,好像眼裡就有那頂帽子了。
林大娘是個女子,她知道一個男人心裡沒有他的女人,是完全可以一眼就能看明白的。
而這個人心裡,有他們家的小女將軍。
這就行了。
梓兒一朝她看過來,她就笑著點頭,跟姑爺笑道:“你要給錢啊?”
盤哥兒一聽,挺起胸膛,惡聲惡氣地道:“你就說你要多少吧。”
“你們家,呃,就是你娘子以前打仗得了不少賞銀,沒個幾十萬兩,幾萬兩還是有的,我也不要多的,給一萬兩就行。”
“你搶錢啊!”盤哥兒一聽,拍起桌子就差跳出來了,“什麼藥這般貴?這是天價,你少誑老子!”
“你不是說要給錢嗎?給錢的藥就是這般貴,我們家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