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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部分

一眼。

他不明白,這個一向溫厚和氣的老頭,今天的言辭,為什麼會一下子變得如此的鋒利。

而且更讓他不解的是,他不在中國,和國內的聯絡又不多,是從哪裡知道這麼多關於馬嘉理事件的細節的?

正在迪斯累利疑惑之際,郭嵩燾的又一句話,又將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非是我要用這些煩心事來打擾女王陛下,實是貴國政府久拖不決,國內交相詬責與我,不堪承受。”郭嵩燾向維多利亞女王又鞠了一躬,“我國副使劉錫鴻遇害至今,已有多日,而貴國政府仍未給個說法。而威妥瑪卻以一翻譯之死,肆無忌憚逼迫中國,豈我國使臣之命賤,而貴國翻譯之命貴乎?”

“我對劉錫鴻先生的去世表示深切的哀悼。”維多利亞女王向郭嵩燾微微一躬,然後轉向了迪斯累利,迪斯累利不敢正視女王的嚴厲目光,本能的垂下了頭。

“殺害劉錫鴻先生的兇手,還沒有找到嗎?”維多利亞女王沉聲問道。

“哦……是,女王陛下,倫敦警察廳已經將搜尋範圍擴大到了郊區,但目前還沒有找到兇手。我已經責成警察廳長調動一切警力破案。”本著擋箭牌多一個多份力量的原則,迪斯累利立刻將倫敦警察廳長丟擲來當了替罪羊。

“我認為,倫敦警察廳長是不是該換一換了?”維多利亞女王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劉錫鴻先生的去世,讓我感覺倫敦在他的管理下,似乎不再是那麼的安全了。”

“您說的對,女王陛下!”迪斯累利趕緊接過話頭表示了同意。

“我再次向您表示誠摯的歉意,郭先生。”象是知道迪斯累利在想什麼,維多利亞女王輕蔑地瞟了他一眼,轉身對郭嵩燾說道,“我向您保證,我的承諾仍然有效,儘管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但英國和中國的友誼是不會變的。”

郭嵩燾鞠躬還了一禮,沒有再說什麼。

“首相閣下,您還需要馬上搞清楚,海軍部在這次事件當中所扮演的角色,我不希望他們在我和你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調動我們的艦隊,‘中國艦隊’為什麼要在大沽口集結,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維多利亞女王又對迪斯累利說道。

“是!女王陛下!”迪斯累利說著,身子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當迪斯累利開完內閣成員會議,回到家中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

夜間的倫敦,空氣潮溼陰冷,迪斯累利討厭倫敦的氣候和帶著怪味的霧氣,是以一到了晚上,便將窗戶關得緊緊的。

他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有了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現在無論是近東地區,還是遠東地區,事態的發展竟然都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範圍!

就在今年年初,土耳其境內的波斯尼亞、黑塞格維那發生了大規模的反對土耳其的起義,使克里米亞戰爭後沉寂近20年的東方問題再次成為歐洲各國的關注點。起義發生初期,迪斯累利自以為是的認為,最為理想的解決方式是由土耳其自己鎮壓起義,這樣的好處是可以避免歐洲大國的介入,進而避免俄國插手並藉此危及君士坦丁堡和海峽。但迪斯累裡的願望在1875年極不現實。一是土耳其無法控制事態的發展,波黑的起義得到已經自治的門的內格羅、塞爾維亞的支援,並有在巴爾幹半島蔓延的勢頭。二是英國在克里米亞戰爭時期的同盟不復存在,此時“三皇同盟”左右著近東局勢,他們的干涉不可避免。三皇同盟中俄奧是兩個在巴爾幹半島有特殊利益的國家。奧地利自1866年被逐出德國建立奧匈帝國以後,把目光轉向巴爾幹,巴爾幹可以說是奧地利向東擴張的惟一道路,而奧地利擔心波黑起義會引起奧地利境內斯拉夫人的連鎖反應,所以寧願維持巴爾幹的現狀。而俄國自克里米亞戰爭失敗後,一直為重新獲得在近東的優勢尋找契機。俄國希望透過支援巴爾幹斯拉夫人取得自治,實現自己控制君士坦丁堡和海峽的宿願。俄奧兩國在近東的利益雖然大相徑庭,但因擔心對方單獨行動,便試圖達成某種妥協。德國在巴爾幹沒有直接利益,然而近東危機涉及歐洲和平和三皇同盟之間的關係,對德國至關重要的是,支援俄奧兩國在巴爾幹的合作,保持三皇同盟的鞏固。為此,德國首相俾斯麥極力主張俄奧共同瓜分巴爾幹。《泰晤士報》評論,1875年以後,“對土耳其的政策是由三皇同盟決定的。”迪斯累裡對此深為不滿,他不止一次的抱怨說,三皇同盟“可以不考慮我們的意見而單獨行事”。

抱怨歸抱怨,危機卻並沒有消失,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