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弱了下來,卻還仍在燃燒,那邊的堡牆上亮著一盞盞氣死風燈,可以隱約看見有無數的皮衣從正在走動忙亂……這些,象徵著什麼義意呢?
他正在沉思著,驀地發覺有數十條人影從四面八方朝他方才與魔面子等人激斗的枯池涼亭邊圍奔而去,片刻後,一個沙啞的、剛厲的聲音異常憤怒的傳來:“死了,全死了……好歹毒的手段,連一個也不剩下!”
接著是叱喊的吼聲,急促移動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另一個尖口音道:“田雄,方才你可是看見還有人在這裡打鬥?”
一個惶恐的聲音應道:“一點也不錯,就在喘幾口氣的時間以前,小的與周偉、黃傳善三個人正巡搜到這裡,隔著老遠便聽到這邊掌聲呼呼,飛砂走石,小的們在暗處一看,可不正是鍾爺他們在圍攻一個奸細麼!因而便立即奔回稟報楊爺你……”尖嗓子怒叫一聲,憤然道:“說不要調集這邊的人麼大家還不信,先前若是這邊的弟兄沒有奔過去搜捕那些奸細,只要一有動靜我們馬上便會知道,看看,如今可好,人都死絕了我們才趕來,還有個屁用?”
冷冷的,那沙啞的語聲道:“楊兄,你可看出來的人功力之高麼?長虹七絕中的老六‘紅心赤膽’司徒英與老六‘紅掌迴風’爾泰的技藝之佳無庸贅言,就是‘魔面子’老鍾也是咱們如意府的頂尖高手,如今三個人全橫屍在這裡,看傷處又都是由掌力所造成,換句話說,人家是赤手空拳將他們殺死的!你想,以他們三個的聯手之力,普天之下,有誰人能單憑一人手掌便解決了他們?”
愕悶了片刻,那尖嗓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怪叫道:“黃龍!你可是的指黃龍項真?”
沙啞的聲音重重一哼,道:“除了他,只怕素以掌上功夫稱雄的‘金雷手’荊忍也辦不到!”
尖嗓子憤恨的吼道:“姓項的王八蛋如今一定還在府裡!可恨他心狠手辣竟然到了這步田地,他媽的,老子不能輕饒了他!”
沙啞的聲音冷森的一笑道:“只要他敢出來,只要我們追得到他,這筆血債,總得連息索取的……”“呸”的吐了口唾沫,那尖嗓子又叫道:“田雄、你們還在發你媽的什麼呆?尚不快把地下的屍駭抬到地窖裡去,擺在這裡好看麼?”
於是,一陣輕微的翻弄聲與移動聲微微響起,跟著又是一人出力時的吸氣聲,那個沙啞剛厲的口音又陰沉的道:“府牆朝東的三十座箭穴全毀了,其他三面也被毀去了近四十座,箭架脾無羽短矢先被他們射到未曾啟開的石壁上全撞扁了鏃嘴,然後用沉重的鈍器……大約是棍棒一類的東西搗得落花流水,全已不堪使用,守穴的弟兄除了有十來個還能喘一口氣之外,其餘的全死了個乾乾淨淨,三座箭穴裡,他們竟然還發現了梅蕊梅姑娘的屍體……你看看,這怎麼得了?這個仗還如何打法?查覺了三個奸細,弄得天翻地覆,才只傷了他們一個,這一個也竟沒有捉到便吃他躲藏了起來,如今他們才算把自的人馬先安定下,開始一步步的搜捕,這些早為什麼不想到?原先都暈了頭麼?
哼!”
尖嗓子也低嘆了口氣,道:“我看場面不太對哪,老童子,他媽青松山莊的滕牌隊與甲馬隊已被人家殺退下來啦,只怕不到天亮無雙派的人馬就會來到大河鎮邊,髯老爺子看情形也有些著慌……康老三的那一口子也被潛入的奸細劫走了,臨蠔還在回韻閣放了把火,我猜八成又是姓項的傑作,你沒有看見康老三那如喪考她的模樣,真叫人啼笑不得……長虹派的蔡老掌門一見到他那美女的屍體,咳,簡直就變傻了,還算他忍得住,沒有在大庭廣眾前面滴下傷心淚來……”沙啞的聲音沉默了一會才響起,卻也竟是悠悠忽忽的道:“走吧,去搜捕姓項的與那幾個奸細要緊,別再叫他們做上手腳,吃了人家的飯,也只有替人家賣命了……”步履聲又響起,漸去漸遠,又等了一會,項真才小心的站了起來,同時也好似放下心中一塊大石,他知道西門朝午與魯東魯浩三人已經完成了應做之事,而且,都很平安,便是有人受了傷,也算不幸中之大幸了,這是一場殺伐,並非兒戲,沒有些兒血光點綴,成嗎?
同時,項真想到了梅蕊,她自己的獨門閉氣手法所制,如今正安詳的躺在那裡,如意府和長虹派的人全以為她已死了,說不定如今正將她擺在一個冷清清陰沉沉的地方,說不定也擺在那什麼地窄裡與其死人排列在一起?想到這裡,項真不由亦嘆了口氣,感到一絲歉疚,但他又搖搖頭,這有什麼法子呢?這正是一場殺伐,血淋淋的殺伐,兩軍對陣,各為其主,在這裡,也就難談什麼仁義了……現在,該進行第三個步驟了,將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