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九根本起不了身,昨晚她被青蓮打暈了之後,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了。但是今早上起來渾身乏力,身上熱燒不退,顯然是經歷了一番折磨。不過最讓她難以接受的自然是臉上這道疤!她現在根本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也只有憤恨而陰冷地盯著衛氏看。衛氏那邊暈倒和衛九被毀容而鬧得人仰馬翻,很快就傳到了楚惜寧的耳中,她昨晚上沒睡好。心裡頭一直惦記著沈修銘喝醉的事兒,現在可以杜絕一個衛九,以後還有千千萬萬個衛九在。她今早上起得也很早,卻是有些渾身乏力,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半月把衛氏那邊的動靜報告給她,又低聲解釋道:“青蓮把衛九送走的時候,並沒有劃花她的臉,所以應該是大少夫人那邊出了問題。”楚惜寧揮了揮手,眉頭不由得皺緊了,腦仁也跟著疼起來。“那是她們自家姐妹的事兒,暫時還礙不到我們。”她有些無力地半歪在躺椅上,手裡把玩著一塊暖玉,思緒有些飄忽。“少夫人,奴婢該死。”門簾被撩起,緊接著就感到有人跪倒在躺椅邊上,低聲開口認錯。楚惜寧輕輕睜開眼,就瞧見清風跪在旁邊,微微低著頭,隱隱露出滿臉羞愧的神色。“成了,這句話綠竹方才已經說過了。秦少爺怎麼樣?”她擺了擺手,並沒有過多責怪。昨晚上的事情是許多人為或者偶然的巧合,對於衛九來說恰好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若說錯,許多人都逃不開關係,清風被秦連海絆住了,綠竹恰好被其他房的人叫走了。提起秦連海,清風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厭惡和不耐,若不是那個掃把星,又怎麼會害得二爺被狐狸精暗算了?“昨晚上灌了些醒酒湯,方才去上朝了。奴婢沒有跟他說這事兒,聽他的口氣,應該今日就會派人來搬東西回府!”清風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儘量穩住聲音向楚惜寧彙報,免得一時情急將心底的厭惡帶出來。楚惜寧輕輕點了點頭,帶著幾分無奈的口氣,低聲道:“你不說,估計二爺那性子,見到秦少爺也要上去揍兩拳。”綠竹也回來了,把方才從兩個昨晚攙扶沈修銘回來的丫頭帶了過來,幾句話一問就猜出了衛九的動作。自然又是一陣磕頭求饒,楚惜寧的眉頭皺了皺。她有些厭煩地閉上眼睛,揮了揮手讓半月把人帶出去,就著這個姿勢開始閉目養神。今日一個早上皺眉這個動作,估計把大半月的煩惱都牽扯出來了。夜色深沉,守門婆子的疏忽,放進來丫鬟打扮的衛九,綠竹和清風都抽不開身。負責回來照顧沈修銘的兩個丫頭,又被糕點吸引走了,一環扣一環。還有秦連海被丫頭提醒請沈修銘喝酒,兩人一時喝高了,毫無防備。她越想越覺得心情煩躁,腦海裡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昨晚只不過是一個其他府上的庶女,為了爬床的小把戲而已。若是等到她臨產之日,這國公府的後院裡,有那麼一兩位居心叵測的主子,想要她生產之時出什麼意外,是不是也就這麼簡單而巧合地一屍兩命?幾個丫頭都沉默地侍立在一邊,瞧著她眉頭越皺越緊,臉上厭煩和不耐的神色也越來越重,各個心裡都有些不舒服。“我的肚子都快七個月了,越要到臨盆的月份,就越要緊張。你們幾個都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要看好下面這些小的,還有外面那些婆子。記住,以後的事情分工清楚,該誰做就讓誰去,如果要是讓別人代替,最好指名清楚!別到時候弄得互相推諉。”楚惜寧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開口叮囑。幾個丫頭都鄭重地點了點頭,暗自記在心中,皆想著不能再發生這種事情。衛九從一開始的大吵大鬧,到後來的無聲無息,再到最後要求回衛府。衛氏總有法子對著她,最終直到衛九臉上那道疤結痂,估計是永遠留道疤在那裡,衛氏才親自派人備好了馬車送走了她。衛九灰溜溜地回了衛國公府,衛國公瞧見她那副狼狽的模樣,就知道一開始的那麼點兒心思和計劃失敗了。無論衛九如何哭喊,或者將原因都怪罪到衛氏的身上,衛國公都沒有一丁點表示。他不可能為了一個沒有用的庶女,和已經為國公府少夫人的嫡女作對的。當日秦連海並沒有兌現昨日的話,他是一瘸一拐地回了沈國公府,特別是引以為傲的臉上,竟然掛著兩個熊貓眼。他當然從沈修銘今日憤怒的言辭中,知道了衛九勾引之事的經過,卻覺得自己委屈。沈修銘覺得自己很無辜,完全把罪責推到了秦連海的身上,雖然根本不是他勾引的。但是罪魁禍首衛九,是個女人,而且當時有孕的楚惜寧就在場,沈修銘不能對著衛九拳打腳踢。硬生生將怒火和憋屈忍了一夜,第二日下朝的時候巴巴地把秦連海拉到一個角落裡,然後瘋狂地打了一頓。這還不是最慘的,秦連海一副受傷需要人安慰的模樣,結果清風來安排他起居的時候,始終冷著一張臉。偶爾還露出“你怎麼還不走”的表情,因此秦少爺覺得身上的傷更痛了。為此他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