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幽於永巷,斷其逼戚夫人穿上囚衣,戴上鐵枷舂米。每日舂米數量不夠,就打板子。戚夫人以前就是作詞作曲原創高手,《出塞》、《入塞》、《望歸》之曲,侍婢數百皆習之。後官齊聲高唱,聲入雲宵”。於是她每日舂米是,用她的天籟般嗓音歌:“子為王,母為虜。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為伍!相去三千里,當誰使告汝?”
聽到如此悲痛欲絕的歌詞,呂后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劉如意,將戚夫人頭髮全部拔掉,然後“斷手足,去眼、煇耳。飲瘖藥,使居側中’將好好一個美人整得不象人,扔在廁所裡等死。雖然戚夫人生辰不知道,但按照年齡來算,死時最多三十左右。
李紅袖不禁嘆氣,在宮中,不光要長得美、而且要找到後臺、還要有足夠的智慧和運氣,活得還真是累。王昭君能夠活著嫁到匈奴當閼氏,其實福氣真的算不錯了。這漢宮。每天不知道會多少個人默默死去,大約名字過個三五天,就會被所有人遺忘。
李紅袖光跪坐著,看著舞蹈想心思,卻忘了一件事。當目光觸及站在含笑看著她的胡拉海,胡拉海不去看“翹袖折腰舞”,卻一個勁地對著她看幹什麼,還傻笑,她又沒有在跳舞。被胡拉海明亮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毛,她將目光轉向了胡拉海身後的趙衡。
趙衡也在看著她。當發覺她的目光終於移到他這裡時,舉起雙手做了個倒水的姿勢。
他口渴?李紅袖這才醒悟,身為奴婢要斟酒滴。王昭君的酒杯空了那麼多時候,差點誤了大事。她趕緊的跪爬了兩步,到王昭君身邊,拎起酒杯斟上了酒。
王昭君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側頭輕聲道:“昭君舞藝實難比舞姬,紅袖,又欠汝一次。”
哦,大約是王昭君看到舞姬跳舞的樣子,想起幸好她回絕了王昭君跟舞姬一起跳舞,否則肯定比不上這些專業藝術家。
李紅袖默不作聲,憨笑一下後,謙卑地再學著其他宮女的樣子,跪爬著後退兩步,跪坐在王昭君的身後。
一舞罷,王昭君舉起酒樽敬酒。第三杯酒斟上後,是大單于敬酒,說了些什麼大漢匈奴和睦相處萬年之類的話。
什麼萬年,哪個皇帝活到過萬歲?哪個朝代過了萬世?就算王昭君出塞和親,和平也只有五十年。
酒過三巡,漢元帝用目光掃了下身邊的宦官,這個貼身長侍立即明白了,於是雙手扶著拂塵、恭敬地說,長公主才藝出眾,今夜難得雙雄聚集、有此雅興云云,意思讓王昭君表演助興。
該來的還是來了!就中午時,彈得鬼哭狼嚎、驚天動地的水平,不知道能不能過關。
李紅袖臉上保持冷靜,其實內心打著鼓,滿是擔憂地看著王昭君客氣一番後,拿起了琵琶。
緊張得都快要捂住眼睛和耳朵了,李紅袖索性將目光垂下,繼續裝奴婢的謙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象她一個並不資深的殺手,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都有可能出賣她,讓大單于和皇帝老兒看出些什麼,索性低下頭,不讓他們看到。
王昭君纖纖五指一挫,在琴絃上劃出音符來,開始彈奏今天練了不下五十遍的曲子。
聽上去滿不錯的,太好了,應該可以糊弄過去。。。是不是出錯,李紅袖可聽不出。反正她不懂的話,這個遊牧民族、整日拿著乎刀到處砍人搶地盤的大單于也應該不懂。
一曲終於結束了,李紅袖暗地裡長長撥出一口氣,好象沒有走音或者錯調,搞定了!
“長公主果真多才。”大單于笑著摸著大鬍子,兩隻大拇指還撇了撇、嘴唇上面的兩把黑刷子般的鬍子。雙眼冒光,顯然很是滿意。
漢元帝微笑著,卻露出一絲不自然:“大單于過獎,漢室女子皆為多才,不足掛齒。昭君可否再彈奏一曲,或以舞助興?”
完了!可能是漢元帝歌舞曲藝欣賞得多了,王昭君這種程度,大單于滿意,漢元帝未必會滿意。
不能彈琴,那麼只有跳舞,但剛才那幾個跳舞的,沒個三五年苦練,腰不可能那麼軟、袖子甩得沒那麼飄。王昭君就算漂亮些,也不足以彌補舞姿上的生硬。
不能讓王昭君出醜,破壞了她在大單于心中的完美形象;更不能讓漢元帝看出,原來王昭君就會這一首彈得不致人七竅流血。
“長公主!”在王昭君面露為難之色,正準備找既定的理由回絕時,李紅袖豁出去,先一步恭謹地開口。
王昭君立即閉上以微張的口,柔聲而問:“何事?”大約她現在都內心急得象火燒,正想著怎麼脫身。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