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裡,也只大姑娘當年出嫁時因大太太不管家,嫁妝最少,不過這些年大太太零零碎碎也給了大姑娘不少的壓箱底的東西。剩下的幾個女孩兒,其實都並未按著府裡的規矩備嫁妝,十分豐厚,果然,見她們嫁妝豐厚,幾位姑爺家也知道這是受寵的女孩兒,越發地不肯怠慢。
畢竟夫妻感情再好,可是一個這麼大的家族一起住著,來往間也要女孩兒們自己費心多些。
英國公對大太太絮絮叨叨沒有什麼興趣,然而見大太太說起這個便是一臉的光彩,微微猶豫,還是並未止住,只沉默地聽著,間或微微頷首,說一句,“這寶石與金子從我這裡出。”
錦繡與七姑娘卻聽得不安極了,只拉著大太太求道,“已是太多,叫我們汗顏了。”大太太也覺得有些好處很不該擺在檯面上,這才遺憾地點頭,只轉頭對著英國公問道,“國公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一般這樣說,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英國公皺了皺眉,卻只是慢慢地說道,“五丫頭……”
“她若是回來了,侄女兒怎麼辦?”七姑娘突然說道,“賜婚的旨意可還沒下呢,大伯父。”
英國公也不願意到手的鴨子飛了,見七姑娘臉上露出了怨恨的表情,他便斂目道,“我並不想要接她回來。”
果然如此。錦繡的臉上便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若是她放出來,便叫她與柳家那兩個丫頭一同回柳家去。”英國公冷冷地說道,“府裡頭不管誰,都不準接濟她!”
若不是擔心京裡眼看著他將剛剛敗落了的女兒往死路上逼要非議他為父不慈,他更想送這個女兒去死!
“你的女兒,你做主就是。”大太太討厭五姑娘屢次禍及她的孩子,此時便頷首道,“只是老太太那裡……”
“老太太病了,怎能理事?”英國公便冷冷地說了一回,正要與大太太再說些親近的話來,卻見兩個女孩兒傻不愣登地杵在那裡,瞪著眼睛看著他,一時只覺得心煩,正要起身,卻聽見外頭有丫頭進來稟道,“三老爺處的姑娘來與國公爺請安。”
“叫她進來。”英國公心裡也煩這個躺在床上還不消停的弟弟,然而瞧著七姑娘的面子上,還是忍了,只覺得這弟弟只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剛剛正坐,就見外頭,一個花枝招展的美貌丫頭進來,眼角眉梢帶著小勾子一般,對著英國公與大太太嬌滴滴地請了安,這才賠笑說道,“咱們老爺心裡想念國公爺……”
“說罷,他有什麼事?”這丫頭眉心一散,顯然是與三老爺有了首尾,英國公也厭惡三老爺這樣香的臭的都往屋裡拉,也不耐煩什麼,便與這丫頭冷冷地說道,“若是說不出什麼,你就給我從府裡滾出去!”三老爺那樣糊塗,只怕行事也要受這樣的女子的攛掇。
“咱們家老爺給國公爺報喜。”這丫頭沒想到英國公完全不吃她這一套,立時便哆哆嗦嗦地規矩了起來,見英國公冷冷地看著她,便急忙說道,“咱們院子裡一位姐姐有了身孕,老爺叫我求國公爺與太太的眷顧呢。”
“有了胎?”都如今連床都起不來,竟然還能奮鬥出一個孩子,大太太只覺得匪夷所思,然而瞬間臉上就變了,急聲問道,“幾個月了?”這可是才出國喪吧?!
“三個月了。”這丫頭笑容滿面地給臉色發白的七姑娘道喜道,“恭喜姑娘。”
“國喪有子,這是要做什麼?”大太太便對著臉上微微猙獰的英國公問道,“一大家子,三弟這是這是不管不顧了麼?”
“我去料理了,不必你插手。”英國公緩緩起身,渾身帶著一股叫錦繡與七姑娘害怕的怒意,徑直地走了。眼見他走了,兩個女孩兒才敢走到大太太的面前低聲道,“此事,怎麼辦呢?”
“只怕那丫頭連孩子都保不住。”英國公向來是個能狠得下心的人,大太太疲憊地說道,“就算叫外頭知道,可是隻要沒有證據,便叫人無從下手。”其實哪家的內院都會出這樣的事兒,畢竟國喪那麼長,叫人憋著也不顯示,不過是瞧著運氣如何。運氣好了,風流快活一回也就完了。運氣不好,只怕就要鬧出認命。
這年月,丫頭的命就是這樣不值錢。錦繡只覺得自己幸運到了極點,不然就算不是那心懷榮華富貴的丫頭那樣枉死,想必遇上了三老爺這樣的主子,也早一頭碰死了,心裡越發感念大太太對自己的恩情,她的眼神便微微地斂了起來。
大太太對兩個女孩兒要去京郊的寺廟並無異議,畢竟寺廟清淨,也能叫兩個孩子心情緩和,只叫人跟著也就放了她們出來。
心裡難受,平日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