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過去,俯身看去,就見曉月居外的一池湖水旁,正有兩個窈窕纖細的女孩兒在緩緩而行,其中一個氣度高潔,望之可親,另一個卻是更加美貌些,臉上卻有幾分怨恨輕浮。
那頭的兩個女孩兒似乎正在說些什麼,錦繡就見更遠處,正有一位清秀的少年往這頭過來,竟正是下場完的齊宣。七姑娘也看見了,便在錦繡的耳邊小聲道,“四哥哥也很厲害了,今年也中了舉,兩位伯父很高興,二伯父最近還帶著他在外頭與人交際,很是風光。”
能與二老爺往來的,大多是文官,這豈不是在為齊宣鋪路?
雖然與齊宣有許多不快,可是錦繡還是希望這個當年老姨娘關注的孩子能過得更好,心裡默默地祝福他,錦繡只斂目道,“府裡好容易再出了一個讀書人,這是好事兒,”她偏頭笑道,“與姑娘也是好事兒。”七姑娘真正的親人之中,三老爺與五少爺都是不頂用的,只有齊宣,若是能夠自立門戶,以後七姑娘方才能更有底氣。
“四哥哥是個好人。”七姑娘便低聲嘆道,“這些年,他雖並不是與我十分親近,然而逢年過節或是我的生辰,他卻總是記在心裡頭不忘的,如今也常詢問我過的如何,也算是盡心盡力了。”對於一個願意以德報怨的人,七姑娘還是十分感激的。
“雖然沈姨娘挺煩人,不過看在四哥哥,我也不去管她。”連著兩位三太太都沒有好下場,如今在國公府裡的三房中,有著一個出息兒子的沈姨娘的地位無限地拔高,雖不敢與正經主子比肩,然而三老爺的一干姬妾,卻叫她覺得很應該聽自己的話,常有些爭吵出來。
錦繡聽七姑娘說完,便往外頭看去,卻見那遠遠走過來的少年,似乎不經意地抬起頭看了過來,見到自己與七姑娘,便是微微一怔,之後緩緩頷首,又見著前頭那兩位表小姐,便低頭避開,往另一處去了。
見他似乎完全放開了當年的執念,錦繡也為他歡喜。畢竟執著的情感太苦,她不願意有人為自己感覺傷心,心裡放鬆了許多,她卻見那看著溫柔的表小姐也順著齊宣的目光看了過來,急忙向著後頭退了兩步,見七姑娘並不避諱,便無奈地說道,“姑娘莫不是想叫這二位再回來?”
“給她們兩個膽子她們也不敢。”七姑娘撇了撇嘴,卻還是後退了幾步,坐在了錦繡的身邊,方笑嘻嘻地說道,“你看見這個是柳香儀,那個是她的姐姐柳凝荷,她最是個有眼色的,從不主動來我們這兒礙眼,不會與柳凝荷多嘴的。”
“柳家竟然還有明白人。”錦繡便低聲嘆道。
“聽說她與柳凝荷是堂姐妹,她那一房父母早喪,早就敗落了,如今方才一同投奔到京裡來。”七姑娘對錶小姐沒什麼在意的,只說了一嘴也就完了,最後還笑道,“她若是個聰明人,就等著大伯父給她安排一樁好姻緣,若是像柳凝荷那麼上躥下跳的,你瞧著吧,早晚還得出事兒。”
“出事兒?”
“你別忘了,大伯父狠心著呢。”七姑娘臉上便帶著幾分陰鬱地說道。
“我瞧著三奶奶不是軟弱的人,只怕表姑娘討不了好去。”錦繡悠然地取了一件頭花放在手裡把玩,看著上頭亮晶晶的寶石,心情也很好,又小心地給七姑娘頭上比了比,方笑道,“要我說,只三奶奶一個,便能叫她翻不了身。”三奶奶都什麼都不用做的,隻眼看著這姑娘在世子身邊蹦躂,就能叫已經很不耐煩的英國公一巴掌拍死。
“你還真以為我三嫂是個包子啊?”七姑娘爽朗,卻也不是傻子,看得明白極了,只低頭與錦繡笑嘻嘻地說道,“這幾回的事兒,哪一件不鬧得闔府皆知,必叫大伯父知道呢?三嫂正等著大伯父憋不住呢,不然憑她的治家手段,便是叫那丫頭湊到三哥身邊兒去,也不會由著府裡頭的下人傳話不是?”
“行事軟弱,如何撐得起家門呢?”錦繡不覺得心眼兒多有什麼不好,只要不用到歪道上去,她真是歡迎極了,見七姑娘似在想些什麼,便笑道,“姑娘怎麼還出神了?”
“說到傳話兒,我與你說個事兒。”七姑娘很古怪地看了錦繡一眼,左看右看了一回,方說道,“和我沒什麼區別啊,怎麼就那麼招人喜歡呢?”見錦繡臉上抽搐地看著自己,她便笑嘻嘻地說道,“說說,你怎麼竟入了陳留郡君的眼?”
錦繡眼角一抽,卻不好明著說這位郡君很想給自己做個二嫂,只低低地一咳說道,“郡君是個和善人。”見面就管她叫妹妹的和善人呢。
“有鬼。”七姑娘低聲嘀咕了一句,便抓著錦繡的手說道,“郡君前幾日往府裡下帖子呢,若是過幾日她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