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錦繡,也真想扶額了。
一根大樹後,不大容易藏下那麼兩個人的,特別是還要把腦袋露出來,是個什麼意思?
見湛功臉上漠然地向著那處看去,錦繡好奇地看了一眼,便問道,“那是?”誰啊?
“我爹。”有個給自己丟臉的老爹,湛功悶悶地說道。
這個……未來的公公,是個很“活潑”的人啊。錦繡眼角一抽,見湛功歉意地看著自己,便搖頭笑道,“既是長輩,豈可施禮?大,大哥帶我去拜見伯父吧。”將湛字省去,兩個人都有些羞澀,湛功只覺得心裡歡喜得不能自已,極快地點頭道,“我帶你去。”
他有些猶豫地靠近了錦繡一些,卻恐唐突了她,然而只見錦繡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似看出了他的心意,便慌亂了起來,臉上還是一副沉默嚴肅的模樣,一雙手卻在袖中再次抓緊了。
見他尊重自己,錦繡也心裡歡喜,心裡彷彿叫這人撬開了一道裂縫,卻只跟在他的身後,往那顆大樹後走去。
兩個中年人已經互相拎住彼此的衣襟了,正在此時,卻見一側多出了兩個人來,湛堯就見自己的兒子用沉默的表情看著他,心裡心虛,急忙放開了都開始翻白眼兒的二老爺的衣襟,拍了拍手微笑道,“好巧啊,你們怎麼在這裡?”
這個傻,裝得不那麼成功啊,湛功與錦繡都沉默了。
“哎喲喂真是個野蠻人。”二老爺悲憤地指控了一下,放開了抓著湛堯衣襟的手。
就在此時,就聽“啪嗒”一聲,湛堯鬆開的衣襟裡,一團草繩掉了出來。眾人的目光默默地落在了草繩上一瞬,然而,又向著湛堯那張越發心虛的臉看去,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捆,捆兔子的。”湛堯打了一個哈哈。
“這是我爹。”湛功雖然老實,卻也覺得若是以後錦繡把他甩掉,多半是因為有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爹。
“給伯父請安。”錦繡規規矩矩地給湛堯施了一禮,又見著了前些天還在抽風的二老爺,也恭敬地福道,“給二老爺請安。”
“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客氣。”二老爺哈哈一笑,很和氣地說道。
湛堯被這貨的厚臉皮驚呆了,不恥下問道,“誰與你是一家人了?”做人,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怎麼,你不想娶這個孩子了?”二老爺,沒下限的,不顧還有兩個孩子在場,便不客氣地教訓道,“信不信,本老爺叫你因為這句話,娶不上兒媳婦?”這丫頭的婚事可攥在他大嫂的手裡呢,作為他大嫂的妯娌的夫君,二老爺覺得自己還應該有一定地位的。
至於他大哥英國公,二老爺覺得,對於一個只怕一知道有這麼一樁好事兒,會飛快地將這丫頭嫁過來的,與新貴湛家有個交情的兄長,還是晚點兒再說吧。不然,只怕他還是有些捨不得這丫頭的大嫂非跟他大哥掐起來不可。
“咱倆‘談談’。”湛堯看著小人得志的二老爺,搓了搓牙花子,一把拐住了這貨的脖子,不顧他拼命的掙扎飛快地走了。
“我們府裡的二老爺……”想到上一回在府裡見過的那人,就是湛堯,況當時也是二老爺在陪伴,錦繡便有些明白了,目光流轉地看了湛功一眼,見他多少也心虛,便搖頭笑道,“好一個大彎兒,其實,你只要如此時一樣問問我,何必又與府裡費事呢?”
“不稟報長輩,與你不好。”與長輩面前過了明路,就是光明正大。不然就成了私相授受,湛功不願意錦繡擔了這樣的虛名。
“多謝你為我著想,我很歡喜。”錦繡輕聲道。
湛功遲疑了片刻,抬起了手對著錦繡一翻,竟在手裡露出了一個不小的木匣來,斂目說道,“送給你。”
“是什麼?”錦繡接了過來,見湛功的眼裡露出了期待的目光,便將這木匣開啟,卻見這裡頭竟是十數根的木釵,花式不同,卻都打磨得十分精細,顯然是時常取出雕琢的,不由看了湛功一眼,又取了一根雕了木蘭花的木釵,將頭上的髮釵取下換上,對著湛功笑道,“我很喜歡。”
“以後我還給你做。”湛功輕聲道,“以後,我什麼都給你,可是這些,卻是我對你全部的心意。”當他貧困的時候,他只能給她做木釵,那一點一點的心意與喜歡,看著她笑容如花一樣綻放,那時的快樂,他一輩子都不想忘。
“以後每年你都給我做一隻,如何?”錦繡偏頭問道。
“嗯。”湛功點了點頭,又輕聲道,“還要養很多的小兔子,小動物,還要種很多好看的花,我不會說話,”他的手慢慢地覆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