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漢子卻是烏方國的行商蘇涯,他叮囑老鴇道:“事成之前決不可向他人透露,否則休怪我來找你們的麻煩。”
”迭聲保證道:“蘇大爺請放一萬個心,要是漏了半句口風出去。也是奴家的過錯,到時任憑蘇大爺拆了這小說去都成。”
蘇涯滿意地點點頭,額外打賞了老鴇一錠銀子。離開小說,逕自來到狄家。
這段日子。蘇涯與慕容氏族合作,已經押運了一批貨物到烏方國順利脫手,粗略一算,所獲的利潤便是蘇涯一輩子也賺不到的巨資,著實令他咂舌。而且蘇涯也非常清楚,這還僅佔慕容氏族這趟買賣總額當中極少的一部分而已,由此可見,號稱大楚三大門閥之一的慕容氏族財力有如何的驚人。內心深自慶幸感激陳浩然給了他這次千載難逢的機遇。
烏方國仁王起兵後,初始大軍勢如破竹,橫掃了大半國境,其叔明德帝毫無還擊之力,麾下軍隊幾乎每戰皆負,一敗塗地,國內城池大半陷落,世人均以為烏方國大勢已定,戰局最多數月間便可結束。但其後異變陡起,明德帝不知從哪找來了三員猛將。封為左、右、中三路兵馬大元帥率兵反攻,皆勇猛無敵銳不可當。仁王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這三路兵馬數日間連下十餘城。緊急調兵遣將集中兵力抵禦,這才穩住陣腳。現下雙方勢均力敵彼此實力相當,戰況陷入膠著狀態,估計起碼得僵持三五年才可逐漸分出勝負。
這種戰火連年的狀況於烏方國的普通百姓而言,無疑是身處最殘酷的劫難煉獄,其苦其痛其慘其悲均不堪言。但對某些人說來,此時的烏方國就像一座巨大的熔寶爐,只要烽火一日不熄,那金汁銀液便會一日不斷地滾滾淌來。卻也樂見其亂。
【心而論,蘇涯並不屬於這類人之列。他身為烏方國的子民。雖然原也存著趁亂大撈一把的心思。但曠日持久的慘烈戰禍過後,生靈塗炭枯焦遍野。家園故土勢必會被摧殘得面目全非,所承受的苦難與創傷之深重難以言述,實在不是他所願意見到的。只不過,他區區一介人微言輕的庶民,能在亂世中安身立命已是萬幸,對此等軍國大事,自是無能為力,唯有聽由天意。…
蘇涯此次返回大楚,原本是到灞水城去與慕容度商洽下趟買賣的各項具體事宜,途中經過臥牛鎮,他自然要來看望陳浩然,並彙報生意上的各種情況。
陳浩然對生意上的事卻是一句也懶得聽,只讓他撿一些戰事講,聽到烏方國出了三個神勇蓋世的兵馬大元帥,大感興趣,道以後有機會定要去見識見識。爾後陳浩然說起官學裡的學政太卑鄙可惡,時時刻刻都在背後陷害自己,讓蘇涯幫忙想個法子整治一下那個王八蛋。
陳浩然憤憤道:“孃的,那個假正經十分陰險狡猾,整天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噁心嘴臉,張口閉口都是大道理,讓人找不到一點岔子,要不然老子早好好教訓他一頓了。”
既是陳浩然所請,蘇涯當然義不容辭。他雖是不怎麼擅長陰謀詭計,不過畢竟經年走南闖北,閱歷不知比陳浩然豐富了多少倍,很快就想出一個極是陰損的點子,讓陳浩然聽後哈哈大笑連連稱妙。
這樁差使並不難辦,另找他人也能勝任,但為求穩妥,蘇涯決定親自出馬,儘管當前時間便是金錢,耽擱一天就可能耽擱掉大筆真金白銀,卻也在所不惜了。
蘇涯一進院門,陳浩然便迫不及待地問:“搞定了沒有?”
蘇涯笑道:“大把大把的銀子灑出去,那自然是無往而不利。我找了小說的頭牌姑娘,叫小桃紅,芳名雖然不怎麼樣,模樣倒還是過得去,再用心妝扮下,這朦朦朧朧的夜間,任誰見了都會覺得她有沉魚落雁之容,羞花閉月之貌,由不得那位‘假正經’學政大人不起愛慕之心。”
陳浩然聽得眉飛色舞,嘿嘿笑道:“不錯,不錯,還真有老蘇你的……現在還早,來,咱們邊喝酒邊聊天,等天黑之後再出發。”
讓狄安到廚房端了幾碟佐酒菜來,兩人就坐在院子裡對飲。幾盅下肚,蘇涯說起適才在小說見到狄子仲之事,陳浩然立馬一擺手。嚷道:“別提他,提他我就倒胃口,隨便他幹什麼?就算把家搬到妓院去也成。不關我屁事。”
蘇涯還不知道狄家兄弟失和之事,聞言不禁一愕。見陳浩然一副橫眉怒目的神氣,心知必有緣故,不便探詢他的家事,便舉杯勸酒揭過不提。
等到一輪彎月升上柳梢,兩人起身出門,正巧在大門外又撞上了喝得酩酊大醉的狄子仲,陳浩然只當沒瞧見,擦身而過揚長自去。
臥牛鎮官學中。鄭縉皺著眉在庭園裡踱步。徐軒瑞日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