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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側兩個差役應聲上來,就要強行架走何朝蘭,邊上的狄母早已驚得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那麻臉男子得意之色更濃,嘴角露出些微謔笑。
當此情形,在場民眾均知事有蹊蹺,雖有不少士紳人家認識何朝蘭,但更多人知曉那麻臉男子的身份,竟無一人出聲鳴不平。
“操你奶奶的王八蛋。”
陳浩然氣得簡直肺都快要炸開,怒喝一聲跳將出來,指住林縣令的鼻子嚷道:“豈有此理,你他孃的這個狗官是怎麼當的?當王法是你家定的麼?”
林縣令色變,定神瞧清陳浩然,惱羞成怒,厲聲叱道:“你一個小小的秀才,竟敢辱罵本縣,實在猖狂譫妄,本縣定要上折舉奏,銷去你的功名永不得入仕。”
陳浩然惡從膽邊生,抬手就狠狠扇了這傢伙一記大耳光,當即打得他直挺挺栽倒在地,從嘴裡飛出五六顆牙齒,血水急飈。
所有人登時呆若木雞。
林縣令趴在地上痛呼嗬嗬,含糊不清地拼命狂叫:“反了,反了,快把這個膽敢襲擊朝廷命官的反賊拿下。”
分散在四處維持秩序的差役們回過神來,“鏘啷啷”抽刀揮鏈,紛紛奔上欲待捉拿陳浩然,忽聞一聲震耳欲聾的斷喝:“住手。”
眾差役一呆,定睛瞧去,卻見是仙師在肅容喝止,不由得盡皆止步不前,心下惶惑不已。
田處夷心中亦是驚疑不已,上來小聲道:“狄公子,這是為何?”
陳浩然怒火萬丈,煞氣騰騰道:“竟欺負到我狄家頭上來了,老子今天要剝了這些狗雜碎的皮。”縱身揪住那麻臉男子,又掠回來重重摜在地上,踏住他的胸口喝道:“說,你跟這狗官是什麼關係?”
田處夷敏銳地感覺到陳浩然身上透出明顯的森森殺機,不禁悚然一驚。
此際,陳浩然體內五光十色的護丹元精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絲絲極難覺察的異芒,色彩變幻不定,緩緩圍著金丹旋遊不息。陳浩然在上京城錯手殺人時,心魔初現從而心境失守,但那一次症狀相當輕微,而這一次卻不然。道佛同修所滋生的心魔在此時已然轉為實質之患,凝為魔煞之氣侵蝕轉化本命金丹。否則縱使陳浩然生性衝動莽撞,也至多隻會懲治對方一番而已,斷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心生殺機。
心 魔雖是無影無形,但其作用是致使修行者做出有違本性的行為。終究可以有所感應,修行者能夠及時固守心境,藉助精深修為將之鎮壓驅除。而這魔煞之氣的危險和 厲害處就在於無從察覺辨識,混在護丹元精中不為人知地逐漸壯大。魔煞氣候強大到一定地步後,即便受者擁有媲美天界仙佛的實力。亦是再無力迴天,只能眼睜睜 看著自己神智盡泯,不可逆轉地墮入魔道,堪稱修行者最為可怖的劫難。
陳浩然自是不知魔煞已經入體,絲毫不覺自己行為過於失常,又即厲喝道:“快說,要不然老子一刀卸下你的狗頭。”隨手一招,近旁一個差役只覺手腕陡震,手上的鋼刀已飛至陳浩然掌中,直抵麻臉男子咽喉。刀尖入肉,立時滲出一滴血珠。
麻臉男子嚇得魂不附體,驚叫道:“別殺我,我說,我說,我姐姐是,是縣令夫人。”
林縣令忍痛強撐著爬起,急叫道:“仙師,這廝會妖術,定是妖人無疑。仙師可得保護我等安全,快些出手除妖。”
田處夷皺眉道:“林大人慎言,狄公子與貧道師門長輩交好,乃是有道真人。林大人切切不可胡亂猜疑。”
狄 小石竟會是修行者?林縣令呆住,忽地記起他與前任崇玄觀住持牟處機交情甚密,而田處夷來後卻與其從無往來,使得自己原以為是陳浩然攀附牟處機,不想其中緣 由卻是如此。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又驚又懼。情知自己有眼無珠,那一記耳光多半算是白捱了。卻只是不明白,自己為了妻弟對付一個尋常女子,又怎會招致狄 小石怒髮衝冠?
狄家二少爺竟會是同仙師一般神通廣大的修行者?官學大庭院裡如飛起了一大群馬蜂,人人交頭結耳竊竊私語,望向陳浩然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先前拒絕狄母入座的孫員外和李姓富戶面色如土,坐立難安悔恨不迭,只恨不能變出一臺八抬大橋,將狄母恭恭敬敬請來上座。
學政甄胤比他們更要驚恐,只想,刺史大人父子吩咐自己與陳浩然作對,怎麼沒交待對方是修行者?自己一個不入品級的小小官吏,又怎生惹得起修行者,這不是讓自己送死麼?這,這可如何是好……
陳浩然適時為苦思不解的林縣令釋了疑:“奶奶的,老子就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