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大爺我會貪圖你這點碎銀子麼?”歸拾兒如今有了能耐,加上誅殺鍾義後在義記典當行所獲的不義之財不少。 哪會像以前在街頭廝混時一樣,把一點小財看得甚為著緊。嘿嘿一笑:“你這廝倒挺機靈上路,銀子大爺不缺,收起來吧。要是你真心願意為我辦事,我不但不要你 的銀子,你老孃的病也由我來出錢治,以後別在宮裡偷東西了。”
賈力士不喜反驚,歸拾兒捏著自己的把柄,非但不勒索求財反而主動救濟相幫,那麼讓自己做的事情絕對危險得緊。指不定就是砍頭抄家的大罪,一時不由得欲哭無淚。
歸拾兒瞧出他的心思,又笑道:“別擔心,我讓你辦的只是一件小事。簡單得很,你只管放寬心好了。”
賈力士如何能放寬心?尋思左右腦門上貼了個死字,唯有狠狠心伸出脖子讓人砍,哭喪著臉道:“大爺,你要小人幹什麼,就痛快交待一句吧。”
歸拾兒收服賈力士。要他在大楚皇宮裡打探胭脂玉璃的訊息,也不食言,為賈母請來大夫治病,更拿出不少銀子給賈力士,讓他在宮中交結討好各等人士,以方便行事。
期 間歸拾兒抽空到飄香院看望鳳姑等幾個相熟的老鴇,又聚集以前那些經常廝混的狐朋狗友,招待他們吃喝了幾頓酒肉。雖然這些傢伙對如今的歸拾兒無甚大用,但畢 竟是在上京城土生土長浸了多年的老油子,各種小道訊息相當靈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花點小錢籠絡一下總歸沒有害處。
一切處理妥當後,歸拾兒這才自回駐紮在城外皇陵的軍營等待訊息。
軍營中自然沒有什麼消遣,每日裡不外是點卯操練,圍著一大堆修葺得富麗堂皇的墳堆轉上幾圈,無事時也只能弄些舞槍弄棒遛遛馬射射箭之類的活動,乏味可陳。歸拾兒嚐盡滄桑吃盡苦頭,深知等若改變命運的修行機會之難得可貴,得空便潛心苦修,倒也沒有苦悶難耐的感覺。
說來歸拾兒可算是修行界中罕見的奇才。當初陳浩然為他伐毛洗髓至引氣中期,他自行修煉只有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境界竟然就達到了引氣後期,近些天還隱隱有突破至煉氣初期的跡象了,進境之離譜足以令全天下的修行者為之抓狂。
其實,這種現象的出現極端反常,完全是因為陳浩然替他築基時注入了含有自身魔煞之氣的精元的緣故。
本源不正,歸拾兒等同就是一個隱性的修魔者,註定了會修入魔道。修魔的前期速度原本就遠比修道和修佛要快得多,加上歸拾兒的修行天賦遠超常人,兼心性偏激冷酷,修起魔來天生的事半功倍,進境快得像坐火箭一樣也就並不足為奇了。
同理,得到陳浩然精元築基的另外兩人,慕容荻和高二牛,亦同樣是隱性的修魔者,隨著修為的進展,或遲或早,均會步入魔道之中。而這一切,根本還沒有人意識到。
回營後轉眼過了十餘日,這一天歸拾兒正當值巡視時,忽見有一彪怒馬鮮衣的騎乘馳至皇陵,忙率隊上前攔下。
來者中,打頭的青年眼神精亮,雙眉劍一般直插鬢角,顧盼間虎視鷹揚,自然而然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自信風采。他勒韁止馬,掃視了面前這一隊禁軍一遍,望住低階校官裝束的歸拾兒:“李修元將軍可在駐處?我要見他。”
李 修元是守陵五千禁衛軍的將領,手下人數雖是不多,等級亦只是從四品武官,不過能夠獨立統領一支禁軍的當然屬於實權人士,這青年氣派十足地直呼其名。不用說 都來頭極大。放在以前,歸拾兒自是得小心應付,但步入修行大道之後,眼界境界不知高出了凡幾。也不覺自身如何地低人一等。加之他幼時受人輕視欺凌太甚,骨 子裡對從小錦衣玉食一呼百諾的世家子弟有著天敵般的仇視,忍下心中的厭煩感,抱了抱拳不失禮貌地問道:“請問公子是何人,找李將軍有什麼緊急要務麼?”
青年眉頭一挑。還未發話,身邊一個少年已然不耐地喝叱:“你這傢伙好生可惡,照我大哥的吩咐回話就是了,羅嗦什麼,要是礙了我們的事就將你拿下治罪。”
這少年的聲音又尖又細,歸拾兒不由一愕,心道莫不成又碰上了一個死閹人不成?抬頭仔細瞧去,卻發現這少年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小口,面如敷粉。胸部挺突曲線宛然,竟是一個穿著勁裝的美麗少女。
再細細一看,這少女一張瓜子臉精緻無倫,無有半分可供挑剔的瑕疵,點絳般的紅唇更是誘人至極,美貌可以說是歸拾兒生平罕見,只是眉宇間卻充滿了兇蠻刁橫之氣,很大一部分破壞了整體美感。
見歸拾兒雙目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