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漪培育了一種白蛾,只螞蟻大小,成群生活。這種蛾會產卵,卵是透明的,極小,幾乎肉眼難見,又輕,可以像粉塵般隨微風飄舞。白蛾對卵很重視,只要產卵,每日都要巡視,若是發現卵失蹤了,就會尋找。白蛾對卵有特殊的感應能力,哪怕距離二三十里,它們也能探知,且它們的飛行速度很快。
剛才三人交手,封停故意賣個破綻假裝中毒,而朱漪則要趁著佘娘子不備,將白蛾卵附著在佘娘子身上。
佘娘子面對兩人攻擊,本就應對的勉強,又見封停是個軟肋,心神不免多番封停身上。況且,佘娘子有從未示人的“七日焚情”,朱漪自然也有不為人知的手段,兩人過招,可憐封停受苦。
“手伸出來。”朱漪口氣有些冷,儘管他早就知道佘娘子的毒必然不好對付,但事到臨頭,還是覺得麻煩。
封停依言伸手。
朱漪兩指搭在他腕上,又在他面上掃了一眼,快速翻出一枚丸藥給他:“吃了!先壓一壓,等尋到佘娘子老巢,必然有解藥。”
若是時間充裕,朱漪未必不能研製出解藥,但眼下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封停自然也不願浪費時間,若不然好不容易的機會就會溜走。
二話不說將藥吃了,體內的那股燥熱似乎消退了些,湧動的熱血也平復了很多。
兩人沒再耽擱,立刻放出白蛾,追著佘娘子離去的方向而去。
穆清彥他們追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二十三。
“朱漪挺會演戲。”穆清彥想到朱漪當著佘娘子的面兒,那般關切封停,就忍不住想笑。總覺得,朱漪這麼做未必沒有故意的成分,大概、冷著臉的封停逗弄起來格外有趣吧。
“看樣子要變天,我們走慢些。”聞寂雪是一點兒不急,就怕追得太快。
真刀真槍打起來倒好說,難就難在這回最厲害的是用毒。
聞寂雪還是覺得,先讓那兩撥人鬥一回再說。
按照慣例,用信鴿給溫明玉傳一回訊息,再繼續出發。
他們一路上,給溫明玉傳了三回訊息,這樣做的好處是,等他們找到佘娘子老巢,溫明玉不至於來的太晚。聞寂雪覺得溫明玉帶著人,很有大用。
九月二十四變天,陰沉沉的天幕低垂,不到中午便嘩啦啦下起雨,風也大,刮的樹枝狂舞,人若走在外面,傘根本撐不住,幾步路就能淋的溼半身。
馬上要入冬了,這種有風有雨的天氣,可想而知多冷。
他們停留在一個小縣城,客棧倒是乾淨整齊,弄個小火爐,聽著雨聲,烹茶下棋。這兩年聞寂雪沒少教他,好比這對弈,穆清彥也有了幾分功夫,便是聞寂雪不讓著他,兩人也能走上一會兒。
當然,聞寂雪即使真讓他,也能讓他毫無所察,所以他也不去想對方有沒有放水。
這場雨斷斷續續下了三天。
放晴後,又多停留了兩日,路況方便行車才啟程。
這一走,就是小半月。
這一路,根本沒有經過任何府城縣城,頂多是穿過鎮子,最多的還是從鄉野山林走過。看樣子是往北,大概是為省時間,沒繞路,走的幾乎是直線。相應的,也是越走越偏。
這日,他們又經過一個村子,也可能是最後一個村子。
望著眼前茫茫大山,他們再一次給溫明玉傳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