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城中酒樓,喬家大少爺喬嘉樹宴請二人,實則就是要親眼見一見穆清彥。和縣距離鳳臨縣甚遠,古時交通本就不便,更何況若是不愛聽書聽故事,更不可能知曉遠在鳳臨縣的新鮮事。
別看穆清彥自三四月裡就開始查案,但對時下的人們來說,一兩年前內的事情都算新聞,距離越遠越是如此。
喬嘉樹聽聞金立林向他推薦的人,心存質疑,不為別的,只因穆清彥太年輕了,又名不見經傳。不過,金立林不是信口雌黃之人,喬嘉樹私下找衙門差役詢問,又跟鳳臨周邊的行商們打探,終於知曉穆清彥的樁樁事蹟,著實吃驚。
當下,他已然信了七八分,心中存了期盼。
喬嘉樹要了酒樓雅間,房門一開,迎面並肩行來兩人,一人異樣俊美卻氣息莫測,一人清雋淡然如芝蘭玉樹。早先聽金立林形容過,因此喬嘉樹很容易便認出誰是穆清彥。
“穆公子,聞公子,大雪天裡勞煩二位,實在迫不得已,請。”喬嘉樹言語溫和,禮貌周到,見兩人進來,忙命雅間侍者端熱茶。
“喬大少爺言重。”此番對方主要是請穆清彥,因此聞寂雪作為陪客,跟人打交道自然都由穆清彥來做。
彼此打量之後,藉著酒席,談起正事。
總歸在喬嘉樹口中,他弟弟喬嘉禾行事雖混賬,卻絕不敢殺人。喬嘉樹又講了案情,細節上多一些,大致情況跟金立林說得吻合。不過,穆清彥一直注意著對方,看出對方有些話沒說出來。
“我知道穆公子的規矩,這是喬家的定金。”喬嘉樹一點頭,旁邊的隨從便捧過來一個墨綠色的錢袋兒,將束口的細繩拉開,露出兩塊黃橙橙的金元寶。“這是二十兩,若是穆公子能找出舍弟脫罪的證據,家父願意再奉上雙倍酬謝。”
雙倍便是四十兩,加上定金,共計六十兩金子。
別看在兌換上一金兌十銀,但金子更珍貴,私人兌換往往會更高一些。即便按官方兌換,也是六百兩銀子,別說小門戶,在喬家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可見喬家的急切,只要能救喬嘉禾,他們願意用一切辦法。
“我想金五爺跟你說了,我查的是真相。”即便喬嘉樹再如何周到,有些醜話還是要講在前面。
喬嘉樹點點頭,卻是道:“穆公子,可移步一敘?”
顯見得有些話,喬嘉樹不願當著旁人說出來。
穆清彥看了聞寂雪一眼,跟隨喬嘉樹走了出去。
喬嘉樹在前,直接領他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雅間,有下人守著,可見是提早就準備好的。兩人進去,隨從在外守門。
“穆公子見諒,實在有些話不好出口,但牽涉到舍弟生死,此刻也顧不得了。”喬嘉樹長嘆:“有件事外人不知情,我弟弟嘉禾的確看上了裁縫鋪的雲氏,但甘裁縫之所以肯從中牽線搭橋,並非僅僅圖十兩銀子。”
“那是為何?”穆清彥心頭一動。
“提起來著實荒唐!”喬嘉樹幾次張口,這才低聲把原委道出。
穆清彥愣了愣,著實是沒料到,但反應不似喬嘉樹那般激烈。
穆清彥點點頭:“我知道了。待飯後,我就出發。”
喬嘉樹面上一喜:“可要我派人引路?”
“不必,你們喬家人太顯眼。”穆清彥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