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兩人,所有的其他職員從未看到過這份檔案。
檔案是趙協理親手寫的,李竹清一看封面就認出來,她認得這個筆跡,趙協理的鋼筆字挺有型,但是許多字缺筆嚴重;她用顫抖的手拿起這份沉甸甸的檔案,翻開封面打算檢視一番,卻赫然發現一張寫有字跡的小紙條夾在那裡……
掃過一眼之後,她就木然放下檔案,渾身如同被抽乾了氣力似的慢慢軟倒在地上;背靠著辦公桌,她無聲的嗚咽起來,眼淚不可遏止的流了出來!身邊那張窄窄的紙條上,在飄曳不定的燭光映照下,赫然寫著趙東的字跡:
李經理望安!
今日方得知令愛為歹人所執,且欲脅迫從事……我已查明此事乃何人所為,所為何事,正與友人謀之……此事趙某一力擔之,必妥善著手,務使令愛平安歸家,李經理勿憂!云云!
在這個靜怡的夜間,空曠的辦公室裡只回蕩著李竹清壓抑低沉的抽泣聲!
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二日,趙東在上午趕回安德森洋行;一到辦公室就麻利的收拾東西,片刻之間已經辦妥,就在他準備離開時,李竹清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趙東抬眼打量著憔悴的李經理,她全身上下收拾的整整齊齊,透著職場女人的大方與幹練,只不過微微紅腫的眼睛出賣了她,她看著趙東的目光五味雜陳,有惶急,有愧疚,也有淡淡的期冀;趙東也不說話,對她淡淡一笑,提起皮包就欲出門。
就在跨出門前一剎那,他停下腳步,注視著李竹清的雙眼,用手輕輕拍了一下她圓潤的香肩,沉穩的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李經理一下子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兩滴眼淚劃過她嬌嫩的面頰,還未滾落已變得冰涼!
趙東出門後腳步變得急促,行走路線多變,三拐兩繞,沿著下半城高低不平的坡路直往前行,很快就到達位於打銅街的‘惠川’銀行小樓前,這是麥之白的產業;他此番前來,正是專程拜訪對方。
現在他手頭掌握的資訊已經足夠多,多到能夠推斷出整件事情的輪廓;昨晚他專門前往南岸租界區擬定計劃,安排諸項事務及細節,整備人手和器材,以備事態惡化時所需;但是在放手大幹之前,他還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聽聽麥公子的意見。
他畢竟是心理年齡超過三十的男人,知道‘朋友’和‘朋友’也是有區別的;像楊大隊長和陳連長這樣的酒肉朋友,他是半點口風也不透漏,沒準他前面說過,後面就被人賣了;但是麥之白有城府,有擔當,也有操守,是一位可以託付重要事情的良友。
“趙老弟!”麥公子一見他頗為驚喜,“久未見面,近日生意可好!”他揮揮手,示意下屬給他端茶待客。
趙東坐下後,三言兩語客氣一下,然後開門見山的把他的事情詳細敘述出來;剛聽得幾句,麥之白微微變色,不過他涵養甚好,其間也不插話,耐心的聽趙東講完。聽完之後,他霍然站了起來,面沉似水,“秦家如此魯莽行事,哪裡還像個守法商人!”他停頓片刻,咬著牙說道:“此事須容不得他們放肆。我重慶總商會中,商號不下數千,假如人人如此勾連幫會,不法從事,那還了得?”
當下兩人細細研討對策。首先確定找官府是不可行的,如今重慶城內是有警察系統的,只是川省軍閥混戰,各個派系軍閥如同走馬燈似的在重慶這個川東首席要地來來往往,警察系統早已是一灘渾水,更何況政府部門中袍哥甚多,不同堂口中人交錯混雜,人脈凌亂,貿然插進去,只會把小麻煩變成大麻煩。而且還有更壞的可能,那就是把本地駐軍也牽扯進來;目前重慶城內駐軍以第一軍系統為主,多個大小派系勢力混於其中,一旦事洩,指不定就被哪個軍閥敲一大筆竹槓——軍閥比幫會中人可狠多了!
“麥兄,此事小弟也別無他法!李經理之女尚屬稚齡幼女,時日拖延下去不堪設想……”趙東對這個時代早有心理準備,心中其實並沒有太多激憤,假如遇事就‘憤青’,那在這個亂世年頭還活個啥?當下他面色平靜的說道,“秦家和信字號堂口操切在前,小弟無法可想,昨日已經聯絡幾位江湖朋友,倘若對方不肯善了,那小弟只能用江湖手段了結此事!麥兄切勿擔憂小弟!”
第四十九章 行動前奏
“不可!”
麥之白連忙擺擺手阻止,他在室內慢慢踱著步,良久之後,他毅然說道,“老弟先不要急於行事,待麥某先去秦家分說,此事他們理虧在前,不信他們膽子居然敢如此之大!”說著,他一臉憤怒之色。
當下兩人約